但她在家里留了一个房间，时不时添一点东西进去，装扮着那个房间，如同乔熙还在一样。
南方总是阴雨绵绵的，连冬天也不例外，道路都变得泥泞起来。
连帽衫并不是一个人前行在路上，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少年，以及一个聒噪的大黑耗子。
但一路来，越走，他们越安静，连成天叽叽歪歪不停的大黑耗子，都闭上了嘴。
安静下来的大黑耗子倒是沉稳很多，看起来都靠谱不少。
如果他一直是这样靠谱的样子，想来也不会那么多尾款收不回来。
帽衫男子站在山崖边，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起风了，被风带起的雨丝，萦绕在他身旁，像是一个人，在天地间翩翩起舞。
黑衣连帽衫男子，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心。
与昔日乔熙在明媚午后的舞蹈的身影，慢慢地重合在一起。
雨渐渐重了起来，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一旁的张瑞竹搓了搓手，哈出一口寒气。
下雪了。
这边向来是很少下雪的。
但这一次，雪却越下越大，大有一副将天地吞没的架势。
雪花悄无声息地将雨丝替代，漫天飞雪，落在小哑巴发间、眉间，很快落满肩头。
小哑巴伸出手，接住簌簌飞落的雪花，然后垂下眼，愣愣地看着已在手心化成水的雪花。
“走吧。”黑瞎子开口，他变成了白瞎子。
小哑巴“嗯”了一声，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淡漠，但这声音很轻，轻到一说出口，就飘散在这漫天飞雪之中。
连带着未说出口的遗憾，都一齐在空中飘散。
小哑巴转身，一步一步往来时路走去，雪沾满了他的鞋底，很快就化成水，但下一步，又沾上了厚厚的雪。
雪还是下得很大，很快把三人走过留下的脚印盖住。
天地茫茫一片，掩盖了一切痕迹。
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山路难行，风雪下的山路更是难行。
三人在山下的西面寻了一户人家借宿。
一间普普通通的泥瓦房，住在这里的，是两个有点年纪的夫妇。
本来主人家是不愿意的，但张瑞竹成功用钞能力打动了他们。
小哑巴很安静，一言不发，安静地跟真的哑巴一样。
黑瞎子想象不到这位老友夜里偷摸流泪悲痛的模样。
于是他框着张瑞竹一起去钻进小哑巴的房间，美其名曰“陪伴”。
但迫于小哑巴的武力值，两个人差点没被揍一顿，成功被他赶了出来。
最后小哑巴一人独占一间房，静谧地度过了一个孤独的夜晚。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
但黑瞎子和张瑞竹更早，二人看着小哑巴，很平常的招呼他过来吃饭。
但张起灵的眼神极其冷漠。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