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怎么不忿,此刻也不能忤逆师父的话。
待人都走出去后,周忘机才叹了口气。
“唉!”
“哎呀,您终于有表情了。”张清源笑着说道。
总一个表情,蚂蚱才一个表情呢。
周忘机瞥了他一眼,其实他是真看不上两位跳脱的师弟。
不关他们是否是道门中人,也不关他们俩天赋地位,纯粹是性格不合,周忘机不太喜欢他们那跳脱的性子。
不过都是同道,面子上该过得去还得过得去。
同一家公司里还有不喜欢的人呢,很正常。
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他也不好意思再板着。
张君宝扫过圣火教那人的尸体,问道:“师兄修得是无情道吧?”
周忘机一撩拂尘,“你看我半天,还至于问我?”
废话,就因为看了你半天才看出来。张君宝找了个地方坐下,翻了翻茶壶里竟然没有茶水,眯着眼睛又道:
“感觉师兄这无情道还没悟到家呀。”
周忘机也是个骄傲的人,武功练到他们这个地步,其实很少能有平易近人的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师叔祖那样,一百好几的人了,还热衷于闯荡江湖。
“老道修行五十余载,年过七十,武功自认不弱于人,只是这道法,却迟迟不曾突破。
悟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张君宝不赞同他的话,直言:“巧了,师弟我也是武道同修,武功进步,心境道法亦有进步,有时跟人打着架还能顿悟些道理呢。”
张君宝这话其实挺难揍的,就差怼他脑门说,你修不成纯粹是人的问题,别怪路不平。
张清源刚刚损了他徒弟,张君宝则是选择跟他中路对狙。
“师弟天资聪颖,为兄甘拜下风。”
“我源哥跟我一样,没见多难啊?”
“二位师弟都是人中龙凤。”
“人中处长着龙凤,这是皮肤病啊。”张清源接茬道。
周忘机不愧是老道士,被哥俩这么损,依旧没有破防,只是轻笑一声,“二位师弟幽默,真好诙谐。”
“行了行了。”张清源摆摆手,不想再跟他打机锋,指着圣火教徒的尸体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明明都已经知道我们昨晚是怎么回事儿了,今天干嘛还任由一众弟子搞这么一出?
要不是我机灵,我们四个就臭了!”
“就是,无情亦有情,有情亦无情,你这无情道修得什么玩意儿?”张君宝毫不避讳的继续扎他的心。
周忘机叹了口气,“道理都懂,可真正走上这条道路,才知想悟明白有多难。
至于清源师弟心中疑问,为兄也是迫不得已。”
“怎么说?”
“老道也曾听说过两位师弟的作风,自知我那几个徒弟论道辩不过师弟。”
“合着你就是想让李玉衡他们吃个亏?”
周忘机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拂尘架在臂弯,无奈地叹气。
“我全真道派,自古就有,武道昌盛还是由祖师王守心发扬光大。
以前只修道时,我全真道法不争不抢,在所有道统中也能排个第一。
下山治病救人,采药度世,清闲自在。
只是习武之后,风气却变了。
慈悲之心不再,道法之理不明,乌烟瘴气,名利为尊。
这种风气自贫道师父那辈就有,这些年越来越重,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好好的全真教,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合着您老知道啊?你也知道你那几个徒弟啥模样,怎么就不管呢?”
“唉,非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周忘机叹息道:“全真道派上下,只有两人看了出来,一是我冯师叔祖,守义道长。
可他性子跳脱,看不惯宫内氛围,下山躲清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