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潜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下意识还是顺着师尊的话，朝她走了过去。
“师尊，你说的有意义的事就是下棋？”
“你不是很喜欢下棋吗？为师陪你对弈，你难道不开心？”陆紫鸢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诱惑。
程潜有些头疼，但身子却不自觉已经坐在了陆紫鸢的对面，陪她下起了棋。
陆紫鸢轻执一子：“喜欢这里吗？”
周围的景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幻起来，程潜环顾四周，清风和煦，绿树成荫，一派和睦之景，整个人骤然放松下来。
“喜欢。”
“那……徒儿，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为师对弈吗？”陆紫鸢双目直直看向他，一双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仿佛带着咒语一般，将程潜的心神蛊惑。
程潜执棋的手蓦然顿了一下，他抬起头，与陆紫鸢对视。
之前不曾细看，但眼下他却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师尊真的很美，五官线条分明，肤若凝脂，漆黑却弯着的柳叶眉下挂着两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眼眸。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似一片羽毛撩在程潜的心田。
高耸挺翘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让人没来由便生出无限遐思。
程潜轻笑一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肩膀忍不住都抖动起来。
陆紫鸢歪头诧异：“徒儿，怎么无故发笑？”
程潜两指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面露不忍：“这里很好，有师尊作伴也很开心……”
“那你还不赶紧答应为师，永远留下来？”陆紫鸢有些急切。
程潜站起身来，远离两步，摩挲指尖的棋子，眼眸低垂：“但师尊还在宗门等我回去，你不过是个假货罢了！”
说着，手中燃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方才的棋子瞬间化为一缕轻烟。
“砰……”
程潜闭眼一挥，只听耳畔破碎声响起，再次睁眼，方才景象全无，只剩面前一间漆黑空旷的宫殿。
而在不远处的半空中，飘着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此刻正对着他龇牙咧嘴。
“这就是传说中的蜃兽吗？小东西长得还怪可爱的。”程潜摸了摸下巴，方才在幻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很快被他抛远。
在北荒沙漠中会诞生一种邪物，名叫蜃。
天生拥有制造幻境的能力，探知修仙者心中最渴望之物，然后将人永远困在幻境中，慢慢蚕食他的修为和神魂，直到死亡。
蜃和心魔不同，心魔是修士心内最恐惧的东西。
恐惧容易战胜。
但渴求之事，就算是修仙者心智比普通人坚韧，也有人生未尽之遗憾，所求而不得之事，所爱不得之人。
越是想要，就越会沉沦其中。
程潜在幻境中会遇到师尊和下棋，完全是受之前模拟器的影响。
因此才会很快醒悟过来。
如若现在真的是天元三十五年，师尊战死。
他再进这幻境中，看到“死而复生”的陆紫鸢，未必能逃脱地这么快。
程潜想到这里，看着还在张牙舞爪的白色雾气，轻笑一声：“还真是会钻人心漏洞的奇特邪物。”
话音甫落，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便朝着蜃兽扑去。
邪物怕火，一声惨叫响起，登时便化为一缕轻烟，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