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心下忐忑,担心又会说错了什么话。
这段时间,她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合作。
面前的这个男人,心思难猜又不可随意冒犯,真正的柳茵茵虽然已经身亡,但她觉得,他心中总有柳氏的一席之地,更何况,乐盈公主也的确心悦于他。
可是在书的结局中,有一日他登上高位,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许就会主动提出与她断绝关系。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提出,省得最后被人厌弃。
只是,没想到他一口拒绝。
时淮彦看了她半晌,而后认真道:“不会,娘子应当信得过我,我早说过,我们夫妻本为一体,我为何要无缘无故和离?”
他继续锁眉一问:“难不成,娘子担忧什么?不妨说出来。”
姜姝心里更是一乱,目光不自觉看向别处。
她掩饰方才的多思多想,毕竟现在事情确实还未到那个份儿上。
若是彻彻底底说出一切,恐怕又要伤了和气,那样就更不好了!
她笑了笑,打趣着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夫君说没有,便是没有吧!”
时淮彦眸色又是一阵清冷,但并没有再追问。
接着思索之后,又补上一句,“这阵子你待在府中,不要随意出府。”
听了这话,姜姝又重新提起精神,他这算是嘱咐她吧?
自从贺府出事,贺家公子进了大理寺大狱,审讯完毕早已多日,却一直没有处置,说是永兴侯府去了皇宫求情,不少官员上呈奏折后,而皇上暂时还未追究,像是在故意纵容。
她突然想起一事,此前从太师府回来后,时四郎曾告诉她青荷是贺家公子玩乐时送给姜元炎的女奴,而宋姨娘也是默许姜三公子与贺家亲近,也是拜高踩低为了讨好蒋氏一派,这次贺府出了事,竟然也没牵连到姜元炎,便能更加坐实上面的猜测。
蒋氏身边的亲信为了邀功,与金氏分庭抗礼,在京城内闹出不少事,时值多事之秋,一场风雨似是正在酝酿。
姜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追问道,“夫君这次受伤难道是因为蒋氏的人?”
时淮彦平声应道:“正是。”
“我从皇宫返回时府的路上,被永兴侯府暗中派来的侍卫刺伤,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姜姝自然一惊,他们竟敢公然在大街上行刺朝廷命官。
她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又没有这么简单,蒋氏再权势滔天,也不敢直接明目张胆行刺刺杀。
那只有一个目的,她猜测道,“夫君的意思是,永兴侯是为了给一个警示?”
时淮彦抬头静静看向她,淡淡道:“说的不错,永兴侯府要有所动作了。”
他的目光暗了暗,倒是被她说中了。
果然,她确实很聪明,也似乎对朝廷中事有所了解,不然此前怎么会去和金氏合作,将胭脂铺子经营得很好。
这刚回到时府,也没料到她会恰逢其时来求助于他。
不过,这次倒是让他对她更为放心,也可以借此机会让她小心行事。
姜姝愣了愣,听出他话语里的沉重。
心里又有些感激,他算是又帮了她一次,于是轻柔一笑回答,“我知道了,多谢夫君提醒。”
时淮彦嗯了声,面色又有些淡淡的漠然之色。
他收回了目光:“你先回听雪阁吧,后面我会想办法留住凝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