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严悦已经将脑电波分析仪连接到问讯记录仪。
那仪器连接时发出的轻微电流声，如电流在血管中流动。
屏幕上代表赵医生的蓝色曲线在听到“氟化钠”时剧烈震荡，而提及学术委员会时的波动频率与测谎基准线产生严重偏离。
那曲线的波动如海浪般汹涌。
“根据犯罪心理画像模型，”她调出三维概率云图，云图在空气中闪烁，“符合‘通过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获得快感’的侧写特征，置信度927。”
祁风在满室电子设备的嗡鸣声中走近窗边。
夕阳余晖将对面住院楼的玻璃幕墙染成血色，那血色如鲜血般艳丽，他分明看见七楼院长办公室的窗帘晃动了一下，某种类似激光笔的红点在天花板扫过转瞬即逝的莫尔斯密码。
钱律师的手机在此时亮起新消息提醒，锁屏界面闪过“销毁09号样本”的残影。
祁风假装整理物证背过身去，记忆回溯的刺痛让他看清了发送者id前缀的医院内部代码——那串数字组合正对应着李院长私人实验室的安全门禁等级。
祁风指节叩在钢化玻璃上，震得投影仪里的分子结构图微微颤动。
那震动如轻微的地震。
他望着钱律师西装领口别着的紫檀木胸针，那是三小时前李院长出席慈善晚宴的直播画面里出现过的同款。\"既然钱律师提到证据链完整性，\"他故意放慢语速，\"不如请物证科把三号冷藏柜的样本再检测一遍？\"
钱律师的喉结上下滚动，鳄鱼皮公文包发出细微的电子锁开启声。
严悦的瞳孔扫描仪捕捉到他手机屏幕的反射光，在03秒的残影里，\"09号样本转移至b2通道\"的指令正在被永久删除。
\"祁警官怕是忘了司法流程。\"钱律师突然抬高音量，腕表侧面的微型投影器在空中展开《证物保管条例》，投影的光线在空气中闪烁，\"未经三方见证擅自开柜，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特意将\"三方\"二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扫过走廊拐角的监控探头。
这时，室内的温度似乎有了细微的升高，祁风感觉脸上微微发烫。
原本正常运行的电器设备也发出了轻微的异常声响，像是在发出某种预警。
陈警员抱着平板电脑冲进来时，祁风正用紫外线笔在冷链车路线图上画圈。
当光束扫过潮汐发电站附近的红点时，七个放射性标记突然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李院长办公室悬挂的星象图完全重合。
\"检测科在院长实验室通风管道发现了这个。\"陈警员举起密封袋，里面是沾着荧光涂料的乌鸦羽毛，那羽毛在密封袋里闪烁着微光，\"和货轮驾驶舱窗框上的生物痕迹匹配度99。\"
严悦的便携质谱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那警报声如尖锐的哨声，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苯丙胺类化合物分子式，指尖轻轻拂过问讯记录仪。\"赵医生论文里提到的神经兴奋剂改良方案，\"她将数据分析图叠加在乌鸦羽毛的显微成像上，\"用在动物行为控制实验倒是很合适。\"
接着，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刺鼻的焦糊味，那气味如幽灵般渐渐弥漫开来。
祁风鼻翼微动，记忆回溯带来的灼痛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种混合着丙二醇和硝化纤维的独特气味，分明是档案室特制防火涂料遇热挥发的征兆。
他猛地扯开窗帘，对面住院楼七层的院长办公室已经拉起遮光帘，而东南角的药房窗口正渗出诡异的青紫色烟雾。
\"起火了！\"
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祁风抓住严悦的手腕冲向安全通道。
那警报声如咆哮的野兽。
他的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瞥见的画面：钱律师的鳄鱼皮公文包敞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半截医院建筑平面图，b2通道的标识被人用红笔圈出波浪形记号——正是暗影组织惯用的加密符号。
浓烟从门缝涌入楼梯间时，祁风摸到严悦掌心的冷汗，那冷汗如冰凉的水珠。
当第三声爆炸从地底传来，他突然想起李院长实验室门禁卡上的镭射标记，在紫外线照射下会显现出药剂分子结构图——而那图案此刻正在燃烧的烟雾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