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刚领我们来到伢行门口,便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牙人,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眉眼灵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他见我们一行人靠近,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那笑容里透着股自来熟的热络劲儿,仿佛我们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几位客官,欢迎光临我们伢行!想买点啥,还是想卖点啥?我们这啥都有,啥都卖!只有客官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他声音洪亮,语速飞快,像是怕我们没听清,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
我打量着他,见他眼神灵动,不时在我们身上扫过,似乎在估摸我们的来头和需求。
我从袖中摸出十文钱,递到他手中,笑道:“哦,给我说说,都有些什么稀奇玩意儿。”
牙人接过钱,眼神瞬间更亮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仿佛那十文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如数家珍般介绍起来:“我们这可真是啥都有,像牛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房屋买卖租赁,不管你是想住大宅子还是小院儿,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车马租买,有那种雕花的马车,坐上去那叫一个舒坦;还有扬州瘦马,那可是娇滴滴的美人儿,能歌善舞;新逻婢,模样俊俏,干活利索;奴隶,干力气活儿的、懂手艺的都有;异域女子,皮肤白得像雪,眼睛蓝得像宝石,别提多稀罕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那些东西就在眼前。我越听越觉得离奇,尤其是听到“奴隶”二字,心中不禁一沉,皱眉问道:“还有奴隶?可有战马出售?我想买几匹骑骑!”
牙人搓了搓手,眼神有些躲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热情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是官府备案了的,奴隶买卖也是正常生意。至于战马……”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几分狡黠,“客官您懂的,我们伢行消息灵通,要是您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也能帮着打听打听。”
我心中愈发觉得这伢行的生意有些见不得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又问道:“你们这有现成酒楼没有?”
“有!客官要买酒楼啊!不知有什么要求没?”牙人眼睛一亮,似乎又嗅到了一笔大生意的气息。
“一般三层酒楼就行。”我随口说道。
“有的,有的!客官请跟我来大厅,那里有详细介绍!”牙人说着,便领着我们往里走。
一路走去,我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只见院子角落里,有几排破旧的笼子,里面关着好多人,有男有女,衣衫褴褛,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
周围还有几个牙人模样的人,正拿着鞭子,指指点点,像是在挑选牲口。那些被关的人,有的瑟瑟发抖,有的则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这真是红口白牙一张嘴,上下翻飞两厢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我心中暗骂,这伢行,分明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打着官府备案的幌子,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我走过一个笼子时引起了我的注意,别的都是木笼子唯独这是铁笼子。
看到里面关着的全是精壮汉子,个个眼神犀利,好些人身上都还带着刀伤箭伤。我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牙人凑近我,压低声音道:“客人,这些都是去年打了败仗的边关兵卒,被治罪发卖的。其中还有一个将军,受伤颇重,快要死了。要不是这些大头兵拦着,早被我们老板丢到乱葬岗了。”
“这些兵卒怎么卖?”我皱眉问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客人要买这些兵卒吗?”牙人小声在我面前说道,“这些兵卒桀骜不驯,很难管教。客人要买就买那些训好的,听话懂事好管理。”
“我就想要他们,一看就是有力气的,买回去当牛使给我耕地去!”我故意提高了声音,眼神扫过那些兵卒,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然客官想买,如果全部要的话,给您算二十五两银子一个怎么样?”牙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二十两一个,我全买了!”我冷冷地说道,“同意我掏钱,不同意我们就去看酒楼吧!”
“客官你砍价也太狠了吧!再加点我就卖了!”牙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们还是去看酒楼吧!一头牛才多少钱!”我故意不屑地说道。
“行行……二十两就二十两!”牙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还没训好的,出了什么问题可找我们伢行!”
“没问题!出了事算我的!”我掏出银子,递给牙人,“这一共有三十六人,一共七百二十两!”
“好!客官,你这有铁匠木匠没有?”我接着问道。
“有的!只是这些都是技术类奴隶,价格要高上不少,一个铁匠六十两,木匠五十两!客人您要多少?”牙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