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不慌不忙,拱手答道:“启禀将军!此人在战斗中指挥黄巾军,许多敌兵都听命于他。他死后,周围黄巾军纷纷高呼‘渠帅死了’!将军若不信,可让俘虏辨认。”
朱儁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挥了挥手,吩咐帐外的军士将头颅带走,让俘虏进行辨认。
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军士匆匆返回,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俘虏确认,这脑袋确实是波才的无疑!”
朱儁一听这话,脸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这时,坐在一旁的皇甫嵩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哎呀,朱将军麾下军士可真是勇武非凡啊!此战首功,非他们莫属!”
朱儁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皇甫将军说笑了!波才不过是个流寇,鼠辈而已,不值一提。”
魏武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紧。
他偷偷抬眼看向皇甫嵩,只见对方目光深邃,神情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魏武心中暗想: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皇甫嵩?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朱儁不想赏我们?
皇甫嵩似乎看穿了魏武的心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斩将之功啊!若不赏,恐怕对士气不利。
过几天这黄巾军说不定又会选出一位渠帅,波才不过是个小角色,何必在意?”
魏武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沉。
他隐隐感觉到,朱儁似乎并不想给他们赏赐,甚至可能还会借机惩罚他们。
他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朱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语气冷峻:“赵军候,你麾下还有多少人?”
赵达心中一紧,连忙答道:“回将军,一百三十人。”
朱儁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赵达,厉声道:“一曲原本五百人,如今你麾下却只剩一百三十人,编制都快缩编成屯了。你身为军侯,不仅未能妥善保全部下,反而损失如此惨重,你如何解释?真不知节俭!”
赵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他连忙叩首,声音颤抖:“将军息怒!在下知罪!”
魏武和卢洪也连忙叩首。
皇甫嵩见状,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深意:“朱将军,言重了!据我所知,这别部原本只有两个屯的兵力,不过两百余人。
赵军候能以两百人大破敌将十万之众,也算是奇功一件啊!如此勇将,若是责罚过重,恐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继续说道:“我听闻大司农的儿子,那个叫曹操的,近日也要率军前来。他手下只有一百人,还是个没有战马的骑都尉。
不如让赵军候等人协助曹操,毕竟波才军溃散后,四处逃窜的乱兵还需有人清剿。朱将军,您觉得如何?”
朱儁闻言,目光深邃地看向皇甫嵩,神情中带着几分思索。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也罢。颍川郡虽已平定,但各地乱匪尚未肃清,确实需要人手。”
说完,他转头看向赵达,语气冷峻却不再如先前那般严厉:“赵军候,你虽有陷阵之功,但部曲损失严重,未能妥善保全兵力,致使折损过半,功过相抵。故将你由军候降为曲长,以示惩戒。但念你勇猛作战,赏你一万钱,望你日后谨慎行事,善待部下。”
赵达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低下头,恭敬行礼道:“在下谢将军赏罚分明!”
朱儁随即看向魏武,语气稍缓:“魏武,你在此战中有斩将之功,勇猛可嘉。鉴于此,我提拔你为曲长,望你再接再厉,莫负本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