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听完,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指节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挥了挥手,语气低沉:“此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交给你的事情千万别忘。”
杨主簿见状,连忙行礼道:“诺。”他起身准备离开,但刚踏出大堂,却又折返回来,神情中带着几分犹豫。他再次行礼道:“府君,在下还有一句话想说。”
魏武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说吧。”
杨主簿深深行了一礼,诚恳道:“府君,如果按私心,在下希望您留在张掖。府君到任后,百姓安居乐业,郡内欣欣向荣,官员百姓无不感激不已。
而且,很多军士都已在本地安家,如果府君离开,众人恐怕会悲伤不已!”
魏武闻言,心中倍感欣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主簿再次行礼:“诺。”随后便退了出去。
等杨主簿离开后,魏武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他起身走出大堂,来到园中漫步散心。夜风轻拂,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牌,仔细端详着那朵顶冰花。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阿依慕的身影—她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她的舞姿如孔雀般优雅,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这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深刻。
魏武的心中充满了惆怅与矛盾。
他知道,杨主簿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娶阿依慕,意味着他可能永远留在张掖,失去晋升的机会。但若不娶她,他又如何能割舍这份情感?
他缓缓走到书房,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玉门谣》
持节西出阳关道,赤谷城头见惊鸿。
星眸流转昆仑雪,乌发垂落银月弓。
毡帐分饮蒲萄酒,驼铃摇碎玉门风。
忽闻汉使三更发,独踏清霜追青骢。
解佩遗君光湛湛,回鞭指天天苍苍。
自言此玉凝冰魄,曾照祁连雪满裳。
君归应过胭脂山,山上夜夜有月光。
若剪长安千丈锦,可抵穹庐一夕香?
金印悬腰重如山,素手牵衣轻似烟。
昔吟关雎遵礼义,今对佳人失华年。
忽见鸿雁东南去,箭囊犹存翡翠钿。
马上不敢频回首,恐有羌笛落君前。
魏武看着这诗句,打量了许久,心中思绪万千。
他缓缓开口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一名军士大步而入,恭敬行礼道:“在!”
魏武挥了挥手,语气沉稳:“你去请杨主簿来书房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