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许久,白天河才敢试探地询问一下。
“不要叫我父亲。”
白震山怒骂:“你这是给我摆的家宴吗?既是家宴,那我问你,你的妹妹芷儿因何不在,还有你赵叔叔,他与我情同手足,哪次家宴他没有出席?”
白震山口中的赵叔叔,正是白虎堂总管赵辅仁。
白天河不敢直视白震山的眼睛,低垂头颅,没有应声。
白震山却没有停止他的质问,扫看了一眼胡子李和肖白条,骂道:“白虎堂弟子?现今堂下的这帮牛鬼蛇神,也配做白虎堂弟子?还有你的那个夫人,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她不就是当年和你厮混在一起的妓女吗?”
话一出口,满堂弟子,均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堂主夫人花蜂被当众点破跟脚,更是细眉微蹙,满脸尴尬。
“父亲!”
白天河扑通一声,跪倒在白震山的面前,不敢做声。
林豹看目下这般场景,招呼众弟子道:“宴席结束,各弟子先行退下,值守歇息去吧!堂主夫人也请早回。”
当下这般情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此逗留?
不多时,堂中弟子便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宴席之上,只剩白震山,白天河与林豹三人。
待众弟子走尽了,林豹也离开大堂,封闭大门,独自立在门外守卫。
白天河大喊一声:“父亲,孩儿苦啊!”
话毕,泪水早已经淌下来。
这个壮硕无比的汉子,此时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紧紧抱着白震山的大腿,放肆地哭泣起来。
白震山纵然心中有疑,可白天河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能不生舐犊之情?
见状,急忙将白天河扶起来,问道:“儿啊,我不在的时日,白虎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妹妹和你赵叔哪里去了?”
白天河泣不成声,许久才得平复,将事情原委告知白震山。
十年前,白云歌死于武林盟主项云的云巧剑下,而白震山为子报仇,寻觅项云下落,十年不知所踪。
白虎堂堂主的失踪以及接班人的死亡,让这洛城最大的帮派一下子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看白虎堂失势,洛城其他帮派便蠢蠢欲动,争地盘,劫货物,鼓动白虎堂弟子退出……
凡此种种,明里暗里给白虎堂使绊子,落井下石,无非是想趁机打垮白虎堂,借机上位,跻身四大派之列。
“白虎堂百年基业,岂是蝼蚁所能动摇?”听到此处,白震山怒不可遏。
“父亲,”白天河同样激愤,说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内部的分裂更胜于外部。”
当年的白虎堂,除却外患,另有内忧。
试问,这一个洛城大派,谁人不想染指?
群龙无首之际,野心之辈蠢蠢欲动。
“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父亲和大哥。
倘若父亲在,白虎堂根基不动;倘若大哥在,以他的声威也足以震服众人。
可是我呢?我武功名德均不如大哥,无法使堂中老人服气,怎能不让人心生觊觎之心。”
白震山看着自己的儿子,激愤之余,不由问道:“有赵辅仁赵总管坐镇,谁人敢妄动白虎堂根基?”
“有赵叔,自然无人敢动,可是……”
白天河说着话,头逐渐低下去,拳头攥出血来,而后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白震山,吼道:“可若是他姓赵的看上了这堂主之位呢?”
“不可能,”随着白震山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白天河的脸上,道:“赵老弟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