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婶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
厨房外不远处便是休憩纳凉的前院,院子面积虽不大,但四周摆放的花卉绿植错落有致。
“哎哟!”庆婶在匆忙之中险些撞上一人。
正在清扫院落落叶的庆伯也被那处的声响吸引了目光。
庆婶这一撞,恰好撞上了被独自留在宅内的林霖耀。
“你这婆娘!行路为何如此莽撞,若冲撞了公子,唯你是问!”庆伯匆匆丢下手中扫帚,疾步上前。
稳住身形的庆婶定睛一看,赶忙施礼,“公子!是奴婢有眼无珠,行色匆匆冲撞了您,还望公子恕罪。”
林霖耀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无妨,我在院中闲游,倒是我妨碍了你们做事。”
“公子言重了,在此做工甚是惬意,活计轻松工钱亦丰厚,我二人铭记恩情!”
庆婶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自昨日小公子到来,其面相便令人心生欢喜。
正所谓相由心生,数次相遇,小公子对下人亦是和颜悦色,实属难得。
“你这婆娘方才慌里慌张做什么!”
“唔!竟是又忘了,我在石屠户处费了好一番功夫排队才购得一方好肉,回来匆忙竟是忘拿了。”
庆婶刚转身欲往外行,忽忆起主子尚在跟前,遂又转回头。
“公子,奴婢先向您赔个不是,晨起所购之肉忘了取,想来这午膳须得推迟些许。”
“你去忙吧,午膳晚些也无妨。我此刻并无饥饿之感,能到晚间再用更好。”
虽说如今清理机体食物所耗能量甚少。
习惯使然,林霖耀倒是希望每日皆无需进食。
况且玄渊昨日与葛升泰出去了趟夜深才回。
今日早早的又不见了人影,吃不吃还不是他说的算。
“哈哈哈,公子真爱说笑,诶!奴婢这就先去将肉取回来。”庆婶爽朗一笑,更觉公子率真得很。
“快去,公子宽容我们,也莫要放肆。”庆伯在旁大喝一声。
“晓得了,晓得了!”庆婶边嘀咕边迈开步子。
林霖耀嘴角微勾,似是久居东朔,这夫妇二人倒是沾染了东朔人的爽直。
庆婶还未走到门口,便听闻一声虎啸声。
疑惑中打开宅子大门,猛虎溜圆的大眼猛一下撞入视线中。
“嚯!”庆婶一个后仰差些跌坐在地。
“你的肉。”
石屠户手上提着一包肉,板着个脸从猛虎后走出。
“石……石屠户。”庆婶伸手轻抚胸口缓息。
这一早上接二连三的受个惊吓,脸都白了几分。
“拿着!”石战不耐烦的将肉往前递了递,示意庆婶接过。
本应早些上山,却因这妇人的耽搁,又要延误些许时间。
若非她平日常来光顾,也难以认出此地。
庆婶看着石战那略带不满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包肉。
“谢过石屠户。”
“嗯。”石战随意应了个气音。
忽然一旁的猛虎紧盯着院内,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其中透露出遇到猎物时难以抑制的兴奋。
石战疑惑地看向它,“啸天?”
石战的目光随之投向院内,只见一头矫健的黑豹正于院内警惕地盯着猛虎。
“煤球安静。”
林霖耀于不远处轻唤一声,黑豹这才收敛备战之态,徐徐靠近并依偎在他脚边。
猛虎凝视着黑豹低鸣,一旁的石战亦是目光专注地望着院内这突兀现身之人。
心中不禁生出一念,此人真白啊。
白得恰似母亲常年珍藏的那尊玉雕。
庆婶提着那肉,伸手想合上大门,奈何那石屠户却愣在这处动也不动。
“石屠户,可是还有其他事?”庆婶轻声询问。
“嗯?”石战这才回过神,“没事了。”
随着石战领着猛虎后退两步,宅子大门徐徐闭合。
啸天兽目凝视着两扇门板,低沉的呼噜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