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说:余华没把我当残疾人,也没把我当人!
陆明坐在草庐边的青石板上,想起这句话,不由的笑起来。
假肢斜靠在墙根,金属关节处还沾着米小满敲打时留下的锤印。
他喝了一杯凉茶,吃了一颗糖果,就被拉到草庐前,唱了一个小时的歌,替小女孩招揽顾客。
当然,他也没白唱。
除了游客打赏的几十块钱,小女孩还给了他两包辣条。
现在他还不知道,能被小女孩请吃辣条,都是她认可的人!
草庐里坐着个穿古装的姑娘,在听完一首《万疆》后,突然递过来一瓶水,请他再唱一遍。
隐约可以看见姑娘眼眶里泛起水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时莱今天也忙疯了!
平时道观香客千余人左右,今天至少翻了六七倍,而且大多都是冲着他来的,躲都没办法躲。
大殿里的香火味浓得化不开。
时莱的案桌前,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正抹眼泪,“道长,我根本不需要x生活,但是生活天天强j我!”
抽泣了会,他结结巴巴的说,“女朋友怀了,怀里别人的孩子,然后,然后打掉了,我原谅了她,现在她又,又怀了别人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时莱起身找顾苏桥拿来斩妖剑,把剑鞘取下来递过去。
小伙子看着剑鞘,迟疑着,“道长,你的意思是,让我要学会包容?”
“你就是剑。”时莱恨铁不成钢的把剑鞘收回来,抬头喊道:“下一个。”
光线斜斜切进殿内,照在排队的人群身上,有个戴棒球帽的男孩犹犹豫豫坐下。
“道长,我喜欢一个女生,一直追求她,可是她说,就算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男人,她也不会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
时莱都傻了。
今天是舔狗专场吗?
我是不是应该把小天喊出来坐着?
“如果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你还会选择她吗?”
男孩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灰溜溜走了。
假舔狗!
时莱鄙夷的从鼻孔哼了声,又喊道,“下一个!”
这次终于来了个老头,白发苍苍,刚靠近就飘来一股子行将就木的老人味。
他颤巍巍的坐下,“小兄弟,我有个事想问问。”
时莱连忙摆手,“老大爷,你喊我小兄弟不合适,咱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
老头幽幽道:“那我总不能喊你孙子吧?”
时莱突然想关门谢客。
老头看着时莱笑起来,“道长,我来就是想问问,这遗嘱该怎么写?”
“这玩意儿你找我也没用啊,不是该找律师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啊,就是担心,等我死了,没人给我扫墓,没人给我烧纸。”
“要不你自己烧点,先存着?”
“管用吗?”
时莱也不敢保证,毕竟老头还没下去开户呢,他低着脑袋想了会,好奇道:“你很有钱吗?”
老头看看左右,凑近了些,小声道:“我存了两百万。”
“嚯!”时莱惊叹了下,询问道:“你想他们给你烧多少年?”
“孙子辈我管不了,至少儿女得管我吧!”
时莱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二十年算?”
“行!”
“你就把遗产分成二十份,找个律师托管,每年清明节,来扫墓的亲人就在你坟墓前抽奖,一年一抽,抽二十年。”
“好,这个主意好!”老头浑浊的目光顿时亮起,随即哈哈大笑,震得供桌上的线香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