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满决定就留在山上吃晚饭,吃完了再陪道士下山。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给她得意的小脸蛋抹上一层彩妆。
她今天赚了三十八块。
用她的话说——一辈子没看过这么多钱。
过年的压岁钱,红包还没拆开,就会被老汉给收走,美其名曰给你存着。
反正存了好些年,她是一块钱都没见过。
只有爷爷会偷偷给她个三块五块买零食和花炮。
农夫三拳是山脚下小卖部里最便宜的水,每瓶一块五,她今天跑了两趟,卖了十六瓶。
按五块一瓶的售价,应该赚五十六,为什么是三十八?
主要是她见人下菜碟,年轻的就卖五块,年纪大的卖三块,还有个孤零零的老太婆舍不得喝,她咬着牙还请了人家一瓶。
钱数了两遍,把本钱拿出来,赚的利润都放在裤子另一边口袋里,小家伙歪着脑袋开始思考怎么把钱塞给爷爷。
以时莱对米三斗的了解,这钱他必然是不会要的。
小家伙也很发愁,听道士说一会儿还要去镇上超市买菜和零食,闷着头,又悄悄的从利润里拿出来两块钱。
本钱可不能动。
嗯,少交两块,这个星期就不找爷爷要零花钱了。
时莱端着盆子,在山泉水里加了热水,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跑上跑下两趟,一头汗水,山上夜里风大,别再给吹感冒了。
米小满扒拉着小胳膊把自己的脸蛋给救出来,喘了口大气,“道士,我爷爷说,等他不在了,就让我住道观里。”
时莱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面色不耐烦道:“道观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可以和姐姐睡。”米小满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时莱。
“那你长大了怎么办?还和姐姐睡一张床?”时莱嫌弃道。
小家伙瘪瘪嘴,半晌后抬头看了眼头上的大树,“那我就住在树上,大树不会嫌我的。”
时莱烦躁的把毛巾用力砸进盆子里,水花四溅。
次日,下午三点半。
时莱跟着人流从地铁站里出来。
三个室友都买了明天的票回家,今天他来聚一聚,住一夜,下次再聚应该就是毕业典礼的时候,然后真正的各奔东西。
不光是室友,大多数返校的同学都会明后天离开,所以今晚有个小型规模的聚餐。
作为本地学生,时莱自然不好推脱。
这一次就待两天一夜,商量过后,谢灵运决定留在山上帮着照看道观。
时莱知道,其实她是不放心米小满。
小家伙现在信心满满,想要赚钱给爷爷养老,然后再请人在道观后院大树上给自己搭一个窝。
有了窝,她就能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
从地铁站里出来,时莱吸了口空气,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神色。
在山上住的久了,愈发不能忍受城市里的污浊。
今天是周六,也是妇女节,街上人流车流都有些拥堵,他不赶时间,慢慢的朝着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