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米说华尔街最近在传量子计算”裴雯的指甲油在屏幕蓝光下泛着珊瑚色，指尖划过林帆袖扣时沾上了威士忌酒渍。
她浑然不觉地倚着桌沿，睡袍下摆露出贴着创可贴的膝盖——下午在楼梯间摔的那跤。
裴思思突然重重合上保温杯：“你该涂药了。”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莺。
姐妹俩的目光在显示器蓝光中相撞，裴雯腕间的星空手表突然发出整点提示音。
林帆仰头饮尽残酒，水晶杯沿印着裴雯的唇膏痕迹。
他点开特斯拉的做空仓位，看着异能预支的未来在现实世界撕开裂隙：“真正的答案在这里。”手指敲击着不断跳动的卖空数量，“当数字开始流血的时候”
裴雯的呼吸扑在屏幕滤光膜上，晕开小片白雾：“可是基本面分析课的老师说”
“老师见过凌晨四点的纳斯达克熔断吗？”林帆突然调出三块副屏，2015年股灾的k线图在视网膜深处灼烧。
他扯开两颗衬衫纽扣，重生前的旧伤疤在月光下宛如活物。
裴思思默不作声地整理散落的财务报表，铅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
当她抽出被裴雯压住的资金流水单时，林帆闻到两人发丝纠缠的橙花与晚香玉气息——就像那夜在维多利亚港游轮上闻到的海风。
“该充电了。”林帆突然用表带轻叩裴雯的手腕，星空表盘映出他眼底的血丝。
当秒针划过罗马数字xii，异能带来的灼痛感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视网膜上残留的比特币代码幻影。
裴思思抱走文件时碰倒了苏打水罐，气泡在夜色里炸开细小银河。
她转身时睡袍腰带拂过林帆正在建仓的指尖，2013年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交易界面投下摇曳的囚笼。
落地窗外的月光偏移了十五度，林帆屈指叩击星空表盘，金属震颤声惊醒了凝固的空气。
裴思思将湿漉漉的绿萝叶片拢进掌心，睫毛在屏幕蓝光中抖落细碎阴影：“万晟资本的尽调报告……”
“明早十点前。”林帆忽然调出六块分屏，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板块的幽绿荧光爬上他侧脸。
当裴雯还想凑近看清持仓量时，被他用冰镇苏打水罐贴住手腕，“该充电的不止是账户。”
裴思思拽着妹妹后退半步，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林帆搭在键盘上的小臂。
她注意到老板太阳穴处的血管在突突跳动，那是异能使用过度的征兆——上周在深圳湾壹号顶楼，她也见过这般濒临爆裂的青紫色纹路。
“林总记得吃胃药。”裴思思将玛瑙镇纸压住的财务报表换个角度，恰好挡住裴雯留在桌沿的唇印。
转身时钥匙项链坠入锁骨凹陷，在中央空调出风口晃成银色涟漪。
林帆听着两道轻重交错的脚步声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刺痛。
视网膜上2015年股灾的幻象与当前持仓数据重叠，他扯开第三粒纽扣，对着空气嗅到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重生前在工地爆破作业时染上的硫磺气息。
凌晨两点十七分，辉瑞制药的盘前交易量开始异动。
林帆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划出残影，异能预兆却像接触不良的投影仪，将2020年新冠疫苗生产线的画面切割成雪花点。
他吞下第三颗薄荷糖，喉结滚动时尝到血锈味。
【华尔街的电子钟撞碎第四个钟点，林帆手边的威士忌冰球融成畸形的月亮。】建仓进度卡在73时，他抓起激光笔射向墙上的纳斯达克指数走势图。
血红光点停在礼来制药的k线缺口处，那里本该有他上周埋下的暗仓。
“被截胡了……”林帆突然笑出声，喉间的血腥气愈发浓重。
他对着空气比出枪击手势，仿佛看见某个华尔街之狼正在大洋彼岸举杯。
当晨光将黄浦江染成金箔色时，账户持仓量终于艰难爬过五千万门槛，而特斯拉的做空仓位正在发出警报蜂鸣。
三楼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嗡鸣，林帆踉跄着撞开酒柜玻璃门。
1982年的大拉菲瓶身凝结着水珠，他却抓起最下层的电解质饮料猛灌。
淡蓝色液体顺着下颌流进衬衫，在重生留下的伤疤上冲出蜿蜒溪流。
【休眠的电脑屏幕映出个扭曲的拓荒者，眼白里游动着数据流的幽魂。】林帆在会客室波斯毯上蜷成弓形，后腰别着的激光笔硌得生疼。
半梦半醒间听见裴雯在给绿萝换盆，陶瓷碎片相撞的脆响里混着她哼唱的《夜上海》。
正午阳光如手术刀划开眼皮时，林帆发现自己裹着裴思思常穿的羊绒披肩。
手机堆着23个未接来电，最新消息是许青山发来的国资委红头文件扫描件。
中央空调出风口挂着串千纸鹤，是吕小米上周述职时叠的，此刻正在十二级暖风中痉挛般抖动。
他踩着满地狼藉走到茶水间，发现咖啡机显示屏留着裴雯的手写便签：“拿铁在保温壶~”。
草书末尾画着个歪斜的爱心，被溅出的咖啡渍晕染成褐色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