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郊外便分成了两队,入城的这一队便清减了不少。
顾清莹胯下骑的是更为高大威猛的红枣,一只手扶着腰间弯刀,挂着马鞭,一只手提着缰绳,一身黑红衣衫配银色轻甲,头发高高束起,银冠银簪,眼神坚毅犀利,英姿勃发,气势比朝堂上那些花架子武将可要强上许多。
“啊!救命,救命!”
“公子啊!我们是良籍,我这闺女也是清清白白,你不能啊!”老头挨了鞭子,迅速捂住了那半边被抽烂了的脸。
“爹!你们怎么能这样?!啊~别打我爹。”女孩清脆尖利的嘶吼着,随后便是震天的哭声。
“我跟你们拼了!”
顾清莹的目光下意识转移到人群中去,只见那道灰扑扑的身影朝着华衣锦服之人扑去,又被人连推带搡,又狠踹一脚地朝着她这边飞来。
顾清莹一边打手势,一边勒缰绳,身下的红枣受了惊,发出一声嘶鸣直立起来。
高头大马如此嘶鸣直立,甚至比马车顶还要高,十分骇人,道路两旁的百姓都为这位老伯捏了一把冷汗,这哪怕是被一只蹄子踩上那么一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同时也很是同情这个小姑娘,她爹若是就这样被马踏死了,这姑娘只怕也只是能被这混不吝给糟蹋了。
好在红枣这一路与顾清莹已经相熟,配合默契,微微偏了些方向,前蹄落地时,马蹄与那老伯的头颅,就只差了莫约两寸的距离,惊险万分,就连顾清莹的前额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顾清莹抚了抚红枣的马鬃以示安慰,立刻又跳下来了马,目光扫过蜷缩在地的老者,又看向以那锦衣年轻男子为首,咄咄逼人围上来的众人。
“爹!爹!您怎么样了?”
“这可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小娘子带走。”
顾清莹单手扶着刀,目光犀利地锁定在那身着青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身上。
这人身高与她差不多,身材略微肥硕,脸上十分圆润,下颌还起着密密麻麻的红疹,一双圆润蛤蟆眼,透着猥琐下流的光芒。
看的顾清莹眉心一蹙,十分厌恶地厉声阻止:“光天化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强抢民女?!这榆城之内,没有王法吗?”
那双蛤蟆眼又黏在了顾清莹的身上,先瞧那张还算标致的脸,只觉这样的长相好是好,就是太英气,恐怕不是好脾气的。
再看她那一身轻便银甲和腰上挎着的弯刀,想来这恐怕是那位武将家中的千金,心中又有了几分忌惮,眼神里也少了几分猥琐。
“不干你事,识相快走!耽误了老子的好事,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
“咳咳!”杜斯年掀帘子下马车时,吸入一口凉风,轻咳两声。
顾清莹被激起了怒意,正往前跨了一步,听到杜斯年的轻咳,又收回了脚,回头看去。
杜斯年缓步向前,边走边道:“靖国律,不可逼良为娼,良籍更不得贱卖。”
“他们父女已然说了他们是良籍之人,你却还要在这青天白日里,当街将人带走,意欲何为?”
顾清莹补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人不怒反笑抱着手臂得意道:“要跟本公子扯律法,讲王法是吧?”
“本公子告诉你们,在这榆城的王法就是我爹!你们说的什么律法可管不到我!”
“呵~”顾清莹冷笑一声,大抵也能猜出这人是谁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