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龙纹玉璧被顾瑞霖的牙磕出了块豁口,小小一块,却恰巧在龙头的位置上,皇帝的面色很是不悦,姜贵妃却在几个孩子请罪之前,说那豁口其实早就有,是这些年一直带在身上的缘故,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磨损。
皇帝用手抚着那块玉璧,神色渐渐松缓下来,只道‘不过就是块玉璧,往后再补上一块更好的便是。’
母子五人回到家中片刻,便得知七皇子挨了罚,姜姑娘因为受惊回了姜府休养。
如此一来,七皇子受了罚,若是顾瑞霖不受惩罚,倒是显得他们镇北侯府托大不识抬举了。
不等杜夫人说,顾瑞霖先对管家道:“劳烦春伯取戒尺嗯,还是取板子吧。”
七皇子被打了戒尺,打他一顿板子才能显出诚心。
关键他这人皮糙肉厚,打了戒尺明日必定看不出来了,打板子伤在屁股,看不出来也不要紧,明日可以装瘸。
哎
竟然没能让陛下改变心意,明日他就得陪着七皇子去了。
“你跟我说说,你打七皇子,是不是不想去给他当陪读?”
“你怎么想的我能猜得到,可姜姑娘是怎么想的啊?瞧着她也没多喜欢她那表哥,她那表哥反正看着不像好人,我也没瞧出来他有多喜欢姜姑娘,皇帝赐婚他们俩怎么就又都同意了呢?”
“还有,今天姜姑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避重就轻啊?是在替她那表哥遮掩?”
“凭什么呀?我总觉得那什么张立就是她表哥指使的,皇帝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把人送慎刑司了。”
顾瑞霖刚刚挨了板子,顾吉和顾雨给他上了药,正趴在床榻上拽着床幔数纹路,被顾清莹这唠唠叨叨的一堆话,扰了心神。挪了挪脑袋,偏头瞧着那一脸愁容的姐姐。
“姜姑娘在想什么,我哪里知道?但是”
顾清莹愁容略舒展,等着听他说。
“但是我知道盛京城里这些世家子弟的婚姻,多是不能自主的。娘让你挑人家,是先问你瞧没瞧上人,但他们要先看家世利益,跟咱们不一样。”
他也觉得那七皇子与姜姑娘并不般配,但那又能如何呢?
皇帝金口玉言亲赐婚姻,谁能反驳呢?
就连姜贵妃也不敢,那姜家,姜太傅就更不敢了。
“那、那姜姑娘怎么办?”顾清莹的愁容更深,心里更是担忧了。
“姐。”顾瑞霖侧了侧身,牵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嗯?”顾清莹心不在焉。
顾瑞霖一手肘着脑袋,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要不你先担心担心你弟弟?往后这打我肯定少挨不了。”
顾清莹沉默着,恍然有些眼红了。
她的确很担心弟弟,他们是可以回原州城了,可瑞霖却得留在这里,还日日都要陪着七皇子在宫中行走,也不知哪日才能回原州城去。
“我我该怎么帮你呢?我、要不然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能行?”
顾瑞霖瞧着她红了眼眶,心思正了几分,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
“陪我就不用了,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不回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再说娘都说你是大姑娘了,是要回家备嫁的,怎么好因为我耽误了姐姐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