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回到原州城之后,变得异常忙碌,除了日常的早课还会看着他们一起,晚课都要由辛周虎代为主持了。
更是没有时间去看顾小女儿,多数时候她出门的时候,清芳还睡着,回来的时候,她又睡熟了,杜夫人便只能看看睡的香甜的女儿,不做打扰。
时间匆匆,眼看到了一年之末,朝廷又派来了新的太守,原州城内的卷宗有人接手,却依旧没能让杜夫人有半分的清闲。
甚至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因为政务,那新来的太守便与杜夫人起了两回争执,头一回便在侯府的书房里吵了半日,不可开交。
后又在衙门里,气的杜夫人险些动了手,若非有人劝着,杜夫人恨不能将这混账东西捅个对穿!
回到家之后,杜夫人便觉得头痛的很,恨不能将肩上的担子都撂了挑子。
顾清莹原本是抱着账本来的,见母亲头痛的紧,也不敢拿出了,将账本递给绿柳自己上前替母亲解了斗篷,扶着母亲坐在了罗汉榻上,自己则乖巧坐在一边。
“夫人这又是何苦呢?何必为了这等事情,将自己的身子气坏了?”栗嬷嬷心疼地一边给杜夫人揉着太阳穴,一边劝说道。
“哪里是我想生气,您是不知我还真没遇到过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杜夫人瞧了一眼顾清莹,觉得这事也能让她听听这人心的险恶了。
“这人来了一月余,放着政务不理会,可是专门挑着军务上查!查也就算了,还睁眼瞎话,胡搅蛮缠!”
“咱们府上驻守边关十多年了,兼了守备的军务和太守的政务,就算同时兼任,也从未将两项混为一谈。”
“他可倒好,一来便与我争执起了军饷的用途,当初的围城之难,是百姓自发拆了房梁和地基,给我们提供了守城的物料,当初也是我应下的,围城之困解了之后,由镇北军出资,替百姓重修房屋。”
“侯爷也这么做了,事情都过去两年多了,他今日又咬着这个说我们挪用军饷!”
“还不止如此!这位梁太守,竟然还要查草场,查马匹,昨日还查到我的庄子上去了!”
“他这是想做什么?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是想找出镇北侯府的罪证,想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是不是?!咳咳咳”
杜夫人这月子里落下的咳疾,将养了两年之久才初见成效,好些日子都没见再咳,可梁太守来了短短一月余,连累带气的便又复发了。
顾清莹紧紧捏着拳头,原是要捶在矮脚几上的,见母亲咳起来收了手手臂捶在了自己的腿上,连忙起身替杜夫人顺气。
“夫人、夫人,莫要恼怒。”栗嬷嬷急忙命人去取药。
“那位梁太守要查,军政上的人便让查了?”杜夫人吃下了枇杷蜜膏稍稍有了缓解,栗嬷嬷疑惑问道。
不等杜夫人说,映月先接了话道:“军政上都是咱们的人,又哪里会让他查?不过就是”映月撇着嘴,压了压火气道:“他就是寻百姓问,寻庄子上的佃户,草场里的杂役,挨个去问的!懂规矩守规矩的哪个会跟他说这些?”
“这这不就是道听途说吗?”栗嬷嬷也震惊到了。
“谁说不是呢?”杜夫人冷笑一声。
“这还不算呢!”映月接着道:“百姓跟他说,镇北侯府言而有信,拆了他们的房,如今又给他们重建了。”
“他便说,镇北侯府挪用军饷以报私用!”
“草场上的杂役说,养马费银子,前几年都是镇北侯夫人用嫁妆补贴的马场,如今马场有了规模,能自足了,也不用侯夫人拿嫁妆补贴了。”
“他便说,镇北侯夫人以权谋私,倒卖马匹谋取利益!”
映月摊着手学着梁太守的语气,学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