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潇抬头紧紧盯着林悠然发髻上的盘丝金牡丹步摇,眼眶发涩。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半投在他有些挺不住的背影上,咳嗽声伴随着他隐忍的语调,“悠然——”
林悠然转过头忽而对顾梓潇莞尔一笑,“夫君也该同妾身一同侍奉皇上才是。”
众人皆是一愣。
又只听见她说道:“我前日正巧有幸读了钦天监大人师傅道掩真人写的与天道,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侍奉圣上可修同道,那便是臣妾可与夫君一齐双修,为皇上祈福。”
她声音柔和亲切,轻轻摇曳在人心弦之上。
良久,没人发出一点声响。
门外皇后的大宫女来报,“皇后娘娘来给太后娘娘拜寿,求见太后娘娘!”
太后忽而站起身来,“请皇后进来。”
她走到林悠然身侧,将她拉起来,“好丫头,哀家这就下懿旨封你和老七为妙语娘子和玉虚公子,在长生殿设牌位,奉真身。”
皇上闻言在为说什么,当着顾政的面他多少要点脸,甩了宽大的龙袍走出慈宁宫,只吩咐徐公公说,“今夜的皇宫夜宴,妙语娘子和玉虚公子陪着太后便是,不必来了。”
皇后进来刚要给皇上行礼,就见皇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了,皇后莫名又疑惑的进来。
此时顾梓潇已经扶着林悠然从大殿旁边的侧门转进暖阁里去了,皇后也只当是这皇家母子又为着什么事吵嘴。
毕竟这俩人不合,皇后和其背后的母族也是一直都清楚的。
林悠然歪着头俏皮的看着顾梓潇,“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她拉起他的手腕,那串常年串在腕间的佛珠,此时已经碎成粉末攥在他手心里。
“这是玉佛禅寺法师赠你的佛珠,怎能就如此给碎了?”
这可是上千年的黄花梨木,不说价值,就是恐怕再难寻到一串相差无几成色的了。
林悠然不免觉得可惜,她在刚刚听见皇上唤她羽裳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一些事,便托了慈宁宫的嬷嬷去瞧这皇后是否来了,若是过来的就给她信号。
不然她纵是说了那劳什子的道长,也是无用。
皇上疯起来也很吓人!
这可能是萧家祖传的,先皇和太后的事情,她自幼就知道,虽说是皇家辛秘,但是她母亲是当情爱画本子讲给她听的。
“什么也不及你,他若真抢了你,别说佛珠,就是——”
林悠然握住了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她摇了摇头,“若真是那样,也不值当——”
“我不可能让你又一次从我身边消失!”他抓着林悠然的肩膀低沉说道,别人不知道他刚刚的心情,他可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剜心之痛。
眼角的泪滴落在林悠然的手上,烫的她一震,幽幽的开口:“又一次?”
“我什么时候消失过?”葱白的指尖擦了擦他的眼角,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怎么了?
林悠然一直怀疑顾梓潇是不是也重生了,此时她屏住呼吸,探究似的看着他。
看他是否说出一些让她震惊的话。
“你是凌嫣!”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林悠然却双手扶住他的脸,迫使他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