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医捻着白胡须认真地看了看顾梓潇,点点头,“老夫没想到小王爷竟是这般——,”
他笑了笑,继续道:“世子妃是经水失序,腰腹之间隐隐作痛,绵绵不休,不过不难调理,只是往常不大重视,今日开了汤药,每日两服,五日即可,下月再继续吃五日,连吃三月便可。”
“此症易调,只是世子妃今日或许心怀忧虑,郁结于胸臆之间,难以舒解,此乃气血不和,心境不愉之征,又着了寒凉,故而此次腰腹之疼,堪比剖腹。”
顾梓潇音色低沉,“心怀忧虑,忧思难解?”
着了寒凉,只怕是与他有关——
田太医此时已经写好了方子,吹了吹晾干,放下,“大概是世子妃刚刚成婚离家,思念亲人所致,世子爷或可多加安慰!”
见顾梓潇似乎不解,田太医又说,“这妇人经痛,生子之后或可缓解,这瓶子里香丸七日之后放于世子妃枕下,可助世子妃——”
此时霜降正好走过来,田太医便止了声。
直接将药瓶和药方子放在了顾梓潇的手里,还用力握了握,心想小王爷聪慧应该能看懂他的眼神。
顾梓潇爷跟他点了点头,吩咐初一将田太医送出府门。
又拿了药方子吩咐霜降:“石六在门口,把方子给他拿去抓药。”
“回世子爷,立春通些药理,让她跟着吧,药抓回来,也是让她去熬。”
顾梓潇点点头,将药方子和小白瓶都递给了霜降。
大概是今天从早晨就情绪不稳,又或者是小腹上放着汤婆子,屋子里的熏香又令人放松,不知不觉间,林悠然便睡着了。
待她再醒来,就闻着一阵丝丝缕缕的混合着墨香的药味儿,睁开眼睛的瞬间,顾梓潇端着药碗正坐在她身侧。
她愣了一瞬,眼睛瞪得老大,脸颊瞬间通红,心脏急促的跳动。
顾梓潇笑了笑,神色温柔缠绵,“怎么,害羞了?”
她刚刚睡醒,一时恍惚地盯着他的脸看着,不知是梦还是——
他放下药碗,将她扶起来,靠在迎枕上,“把这药喝了,田太医说你吃上三个月,往后便不会似今日这般疼。”
林悠然低下头,眼睛不敢看他,低声嘀咕,“霜降能喂我吃药。”
他在这儿,她怎么吃药呢?她还想起来呀!
他看起来有些懊恼,声音却依旧温和,“当真与我如此生分!”
“你莫不是真以为今生还能与我和离不成?”
林悠然还沉浸在刚刚她被放在床榻上,眼睛瞄到他衣摆上那一处处的红痕,羞愧难当。
听闻这话,有些怔愣,一股强大的压抑感冲上心口。
“世子妃当真不心悦我?”
林悠然觉得耳朵间有些热,他凑过来,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这种气氛让她混乱。
他是快要纳妾了吗?怎么还有空来她这儿?
心里闷闷的,她说,“当真!”
顾梓潇捏了捏她的下巴,说:“我不信,我觉得你心悦我。”
他觉得裴玉斐说得有道理,林悠然定是忽然被换亲,没有安全感,姑娘家担心他不喜欢她,才会说要和离的,王妃又问她纳妾之事,便是忧思过重。
裴玉斐说,“谁回府不多哄一哄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