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舌头都要鲜掉了。
这道菜虽然叫蝲蛄炖豆腐,但里面根本没有豆腐。
刚逮住的蝲蛄抽去虾线,把虾黄单独剥离出来,其余的虾肉和虾壳都捣碎成虾泥。
把虾泥混合进水里,搅拌开来,再过滤掉一些没捣碎的残渣。
原本这些残渣,放些葱花,在锅里烧油爆炒,会更香,但这个年代,人们连菜都不怎么够吃,又有几家会在自留地里种调料。
他家没种。
只能把过滤几回的虾泥水,倒入锅中,慢慢熬煮,表层渐渐出现粉红色像是豆腐的玩意儿。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玩意儿,陈卫东也不太清楚,更没有专门探究过。
但它的滋味是真得鲜啊。
没瞧见宁婉和宁小茹都各盛了一碗,一口一口,美美的喝着。
这顿饭,可把四人都吃尽兴了。
“东哥,它们味道真好,等过几天有空,我们再去逮它们吧。”
宁小茹摸着吃饱喝足的肚皮,懒洋洋靠在床上,半合着眼消食,但嘴上已经惦记上下一顿了。
陈卫东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
刚刚出卖完他,扭头就跑的宁小茹,现在当作没事发生,又凑上来。
“东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宁小茹奇怪看向陈卫东,瞧见他不搭理自己,猛地想起了她进门时,出卖陈卫东的行为,心虚神色一闪而过。
她刚想解释,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喊声。
“大侄子,在家不?”
这声音像是陈国富,陈卫东赶紧下了床,对着窗边喊话。
“老叔,我在,直接来家里坐吧。”
都这么熟悉了,陈卫东便没想着出门迎接,做样子了。
然而三女赶紧下了床,自家媳妇更是到了门口接老叔。
“这是刚把饭吃完,嘿,母豹子,喇蛄,你这小子大早上去抓这东西去了,为了口吃的,也是不怕冷了。”
陈国富坐上了床,陈卫东赶紧看向自家媳妇道。
“把菜拿去热一下,我和老叔顺便喝几口酒。”
陈国富听到,摇摇头,连忙拒绝道。
“不用热,都不是外人,侄媳妇拿双碗筷来就行,我尝两口就可以。”
“哎好。”
宁婉应了声,赶紧给陈国富拿双碗筷
“哎,鲜,好滋味,我就爱这口。”
陈国富嗦了口母豹子上的肚皮肉,面上是十足的享受。
陈卫东瞧见也笑了,从旁边拿出俩杯子。
“老叔,喝几杯不?”
“不不不。”
陈国富摇摇头道。
“等会儿还要办正事,把肉给屯里人分了,这节骨眼上,不能出一点差错。”
“还有点事!”
陈国富突然把手里的筷子搁在了碗上,从怀里拿出块布,布里包裹着一沓大团结,伸给陈卫东道。
“六毛一斤的驼鹿肉,还有昨天五毛五的野猪肉,钱都在这,给,你拿着,数一数。”
“这有啥可数的,你是我老叔,还能骗我不成。”
一沓大团结,陈卫东瞧了两眼,接过来,就交给了一旁的宁婉。
宁婉瞧着这么厚的大团结,脸都激动得泛红,心脏更是乱跳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