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要是去了关中,再有刘浪手下的两万大军为臂住,岂不是要逃出我们世家大族的手掌心了?
这怎么可以?
天子只需要当好一个人形图章,乖乖的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按照我们的意思行事就行了,怎么能拥有自主权呢?
这不行,必须得让天子重新回到我们的想掌控之中。
于是,某人一声令下,发出了信号,朝臣们就开启了喷子模式。
嗳,不管你刘浪刘伯涛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就是一个字:喷。
把你刘浪喷成害国之贼,那我们就是大汉朝的忠臣。
这天下,终究还是掌控在我们士族的手里的。
我们说谁是黑的,那他就是黑的,不是也是。
我们说谁是白的,谁就是白的,是也不是。
看着一群跳梁小丑在这里上蹿下跳,刘浪只觉得一阵好笑。
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争权夺利,导致百年之后,五胡乱华,差点为我汉族引来了亡族灭种之祸。
看着朝臣们越来越离谱的表演,刘浪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怒从心中起,未语先笑。
气从丹田升,声震九霄。
刘浪自幼习武,讲究的就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一口丹田气,气脉悠长,含怒而发,经久不绝,竟是震的殿中众人,耳朵生疼,一时间是满堂皆惊。
天子刘协也不是傻瓜,刘浪能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虽然没有后世总结的这么全面,但自己手中无权,圣旨连皇宫都出不去的事实,他还是知道的。
再加上他自幼长在宫中,对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那是耳濡目染。
心中也知道,君强则臣弱,反之臣强则君弱。
不论是董卓,还是曹操,亦或是袁绍之辈,无非是换一个人来当权臣,天子都得大权旁落。
反而刘浪刘备之流,终归是汉室宗亲,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不论谁得了天下,那都是肉烂在锅里,便宜不了外人。
家国天下!
古人从来都是把家排在第一位的。
所谓汉室,无非就是刘家。
只要这大汉江山还是姓刘,那他刘协就不是亡国之君,将来到了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也能有个交代。
以前天子联合世家大族,对抗西凉军阀,对抗国贼曹操,那是没得选择。
现在,他只想选择刘浪!
眼看刘浪笑了半天,都没人接茬,天子自然而然的开始给刘浪捧哏:
“皇兄因何发笑?”
刘浪躬身施礼:
“陛下,臣是笑着满堂朝臣,竟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大汉有如此多的忠臣,国祚到今日还未曾断绝,实乃列祖列宗庇佑之功啊。”
“放肆!”
“大胆!”
“刘伯涛,汝安敢如此小觑我等?”
“陛下面前,怎可口出狂言?”
刘浪不屑的冷哼一声:
“哼。关中东有潼关,西有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乃是四塞之地,仰仗四关之锁钥,便可谨守门户。
八百里秦川沃土,尽皆开垦,便可养民数百万,养兵数十万。
昔暴秦便是仰仗秦川之土,养关中之民,方才得以足国库,练强兵,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太祖皇帝亦是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得关中相助,东出与项羽争夺天下,方才有我大汉之基业,迄今已逾四百载矣。
如此,得关中者得天下,此为王霸之基也!
反观荆益二州,弊端重重,虽能偏安一时,难以苟全一世,更诓论再兴大汉?
朝中兖兖诸公,竟无一人识得此中之利弊,岂非全是鼠目寸光之辈?”
“话虽如此,可到底关中残破,十室九空,民生凋敝,良田荒芜,非是良居。”
刘浪并不鸟他,继续向天子进言道:
“陛下,而今曹贼与袁绍相争,胜负只在数日之间,我等应早做图谋,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