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明危眉头皱起。
容止渊拔开瓶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上药了。”
“我师尊可以给我上药,用不着你。”
明危说着,起身要去把少虞叫回来。
肩头被一掌按住。
“有我在,何必让她亲自上手?”
容止渊稍加用力,将他顺势按回座椅。动作粗鲁地扯开明危的衣襟,露出他健硕的胸膛,上面几道伤痕触目惊心。
“你对自己还真是狠。”
药瓶倾倒,就要往伤口上洒。
明危握住他的手腕,神情冷漠,“我自己来。”
容止渊扯了下唇,很乐意地把药瓶给了他,“这不是能自己上么,那还让少虞帮你干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瞧着正在自己上药的明危。
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倒还能自己上,背上的那道伤只能把手绕到背后去,药粉一半倒在身上一半洒在地上。
“真不用我帮你?”
容止渊善心大发地问了句。
明危不置一词。
待药力吸收后,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上。动作间扯到尚未痊愈的伤口,额间青筋颤了下,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倒是能忍,”
容止渊倚靠着墙,语调调侃。
“若是知道还是自己上药,这伤也不会受了吧。”
明危系腰带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底还是年轻,一炸就炸了出来。
容止渊双手环臂。
轻啧了声。
“装什么,你是故意的,不是吗?”
他冷声反问,心里却早就有了肯定答案。
“以你的实力,暗灵阁那个人还不是你的对手。要想短时间内拿下的确有些困难,但转圜些时间,在不受伤的状态下赢他不是难事。”
容止渊一字一句地道。
“可你却选择了最激进、最莽撞的方式,你确实赢了他,自己却也受了不轻的伤。要说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信。”
明危系好腰带,站起身。
“随你信不信,与我无关。”
“跟你无关,但是跟我有关。”容止渊拽住他,动作一点儿都没顾及他身上带伤,“你是因为少虞,对吗?”
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她。
伤口被牵动发痛,明危脸色越发的冷。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里挣出来,眼睛径直对上他的眼眸。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明危拍了拍刚才被容止渊抓过变皱的衣袖,眼里是浓浓的挑衅。
“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和我、和息心峰、和师尊……毫无干系。”
一向淡漠温和的脸上竟染上邪肆意味。
“是,我是故意的。”
他明晃晃地承认了。
“那又如何?”
明危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隔着紧闭的房门似是能看到在院中等待的少虞。
“她是我师尊,就算这次她没帮我上药,那也有下次、下下次。我会一直在她身边,你呢?你会一直在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把没开刃的刀戳进容止渊的心脏,不疼,但钝刀子扎得他难受得紧。
“我……”
容止渊想回答、想反驳,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要成为少虞的徒弟,让少虞收他为徒,连他自己都知道,不过是带了被拒绝了的不甘心的玩笑。
他是魔界少主,成为中州息心尊者的徒弟?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整个璇玑域笑死。
等到中州大比武结束……不,等到他和少虞去东洲真正公平的打一次。
他就要回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