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妇人的讲述中,徐良逐渐捋清了侯家管事和这家佣户的恩怨。
无非就是管事看中了女人的美貌,想将女人纳为小妾,于是提高了这一户佣户的米税,逼女人就范。
但这一家人却都是硬骨头,即便是忍饥挨饿,都不愿意将女人送去管事的房里。
那管事恶向胆边生,就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他偷偷将马料送到了这家佣户家里,然后寻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带了一大群侯家护院闯进了佣户的家,诬陷佣户偷马料。
刘氏至死都不知道,她的丈夫根本没有偷侯家的马料。
或许是想逼刘氏就范,侯家的管事将佣户和老人们打了个半死,留着这几个不能干活,还要花医药费的病人可以迅速将刘氏的精神和精力拖垮,最终只能心甘情愿成为侯家管事的第十四房小妾。
但侯家管事没有预料到侯家护院的拳脚,根本不是几个饿了许久身体羸弱的佣户和老人能承受的。
撑了一夜,刘氏一家人便一命呜呼。
刘氏愤而报官。
杨通判有官员监察之责,即便县令老眼昏花,也能靠杨通判的美言继续做官。
杨通判要庇护侯家,县令自然也不会和侯家为难。
于是刘氏被杖责,带着一身伤回了家。
侯家管事对刘氏报官记恨在心,又带着一群护院来了茅屋……
刘氏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徐良沉默地望着刘氏的尸身,望着老妇人拿着草席将尸身一卷,拖着刘氏去到茅屋旁边,一个不知何时挖好的深坑,坑里已经埋了几具被草席包裹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
老妇人突然坐在深坑边上嚎啕大哭起来。
“刘家妹子哟……”
……
老妇人的声音无助中带着悲伤,徐良听着听着,身体突然轻微地颤抖起来。
他望着被草席包裹的刘氏尸身,握紧了拳头,突然狠下心来,在内心做出了一个决定!
次日。
顾清照例在第十二号奇人居养剑。
突然,房门被敲响。
她眉毛一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门将门打开。
但看到外面是赵牛的脸后,她嘴角勾起的那一点点弧度又飞快压了下去。
“怎么了?”
她带着些疑惑地问。
“顾老大,良爷不见了!”
门外的赵牛面容有些焦急。
“这不是很正常么?”
顾清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徐良偷摸摸出去做悬赏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不一样!”
赵牛的面容更焦急了。
他从身后取出了一套官服:
“一大清早我去府衙就看到良爷的官服和腰牌放在正堂,我怀疑,他可能……”
辞役!
顾清瞳孔一缩,将官服和腰牌放在府衙正堂,这种举动,本身就代表着辞役的意思!
“他辞役之前有什么苗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细细与我说来!”
顾清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中,隐隐带了几分担忧和焦急。
听赵牛讲述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后,顾清终于知晓徐良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猜测徐良辞役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心灰意冷,所以决定辞役离开府衙?
不,徐良不是这种性子,她很清楚,就算徐良辞役,也不可能这么平平淡淡地辞役。
怕就怕徐良要搞一波大的,以徐良的性子恐怕真的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