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容还真不是假客气什么的,确实是不想管,如今有了身孕,操心府上那些麻烦事不是自找苦吃?
吴氏有些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形,愣了一瞬,随即这心里头也是舒服了些。
成容既不要,那她也不会强逼着,只是爽快地安排:“殿下既有此令,我怎能不遵?”
“其余的地方便罢了,只是你那院子,日后你自个儿管住即可,我便不去插手。”
诶,这就对了!这个可以应下。
从前后院都是统一听从调度,像什么出入的洒扫以及看门的婆子,都是听公中调遣。
除了赏赐是凭着闳稷的心意,其余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再是严防死守,也难以全都看顾到。
可如今吴氏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宝禾院差不多成了她成容的私产。
从看门婆子到厨房采买自成一套班子,想用谁,怎么用,全看成容自个儿,想吃什么,怎么吃,自个儿设个小厨房也就是了。
并且,侧妃份例里的花销依旧是公中报销。
倒也不是吴氏多么体贴成容,闳稷给的管家权里这些一样能做到,且里头的油水更是无法想象,说来还是吴氏赚了。
不然你当别的府将管家权争的头破血流是为了什么?
但成容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了这层保障,再加上闳稷安排的那些,宝禾院已然是铁桶一块。
“主子,你怎知王妃愿意将咱们宝禾院独出来呢?”宝琴贴身跟着成容的时间少些,有些不明白很正常。
她不是很懂,毕竟成容开口就已经拒绝要管家权了。
成容现下心情颇好,闻言还挺耐心:“宝琴,若你是王妃,一个宠妾若是仗着宠爱跟你谈条件,你心里可乐意?”
一个是直接识趣退让婉拒,一个是虽然拒了但还有条件,任谁来都乐意听第一个。
“这些日子也能看出来,王妃是个内敛聪慧的性子,殿下都这般为着我,她又不是疯了要跟殿下对着干。”
“可她又是王妃,又岂会真乐意我去分管家权?现下这般就很好,闹那么难看做什么?”
不会管家自然是托词,家里人又不是特意养着她去给别人做妾,自然是什么都教过。
成父不通庶务,家里家外哪样不是成母打点?成容跟在她身后莫说特意学过,便是看也是看会了。
宝琴默了默,随后点点头还感叹了句:“难怪主子总爱带着弗露姐姐。”这大丫鬟还真不是个好做的。
她都有些庆幸今儿个没什么要紧事,若是真有,碰上主子给她使眼色,她真怕她这榆木脑袋看不懂。
成容见她还长舒一口气,忍不住笑着捏捏她的脸:“看旁人做什么?你自有你的好。”等宝琴脸都快要红个透顶时才撒开手。
几个丫头各有各的好,弗露沉稳机灵,关键是会动脑子想,她会主动照着成容的行事方式去思考,这样的人用起来不累也顺心。
宝琴性子直一些,认死理,跟个铁面关公没两样,虽忠心,但要磨合得太多,不适合贴身伺候。
宝筝柔和,但柔的后果就是怕她支棱不起来,只帮她好好管着针线就好。
这边主仆俩倒是其乐融融,而赵庶妃院里头却没那么融洽。
“贱人!那成容和王康吟都是贱人!”赵庶妃眼眶通红,尖叫时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林嬷嬷看着像是苍老了许多,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立在身后。
自打回了院子,这外间的茶杯已然是新换了一套了。
而赵庶妃身上还穿着那身被热茶淋湿的衣裙。
“姑娘,春日里风大,您还是把衣裳换下吧,若是染了风寒…”林嬷嬷见她安静下来,还是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