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侧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显得有些微微发白。
她的脑海中飞速回想着近日的种种细节,试图找出哪里出了问题。
可此事隐秘至极,便是连埋在清萍院的暗线也并不知晓,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又怎么会被闳稷察觉?
崔侧妃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望着院中的一株海棠树。
光秃秃的,淅淅零零的几片残叶,自她进了这穆王府,还未看见过这树海棠花开时的景象。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现在绝不能自乱阵脚。
闳稷虽然收了对牌钥匙,但并未直接对她发难,这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殿下……”崔侧妃低声喃喃,带着几分不解不甘和疑惑:“她成容究竟有什么好的?”
院中的风忽然大了些,海棠树的残叶伴着崔侧妃的呢喃纷纷扬扬地落下。
“殿下,对牌钥匙取来了。”周康双手奉上。
闳稷独坐在书房中,手里捏着一本书,目光却落在远处,显然心思早已飘远了。
听到周康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只是随意摆摆手。
“给应福吧,等王妃……算了,就让他先管着吧…”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似乎有些犹豫。
“清萍院那…可还好?”闳稷问周康。
“罢了,你能知道多少,走吧,再去瞧瞧。”
周康:……
他怎么就不知道了?作为殿下的狗腿…哦不,爪牙……啧好像也不对,反正就那个意思,殿下关心的事他什么不知道?
就比如现在,周康当然知道清萍院的情况,他也是有一批小弟的好吧?
可显然殿下并不是只想听听而已,那他多嘴这些做什么?
能当大爪牙…没有点眼色早被扫地出门了。
而成容这边……成容其实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不对劲,甚至在众人离去后和孟夫人闲聊了起来。
孟夫人还是觉得挺玄幻的,对着成容那是一个啧啧称奇。
“你这丫头,哪学的?装得那么像?”把亲娘也骗过去了。
虽然仔细想想也觉得不稀奇,自家女儿自小便是个促狭鬼,但恍然一见是真被吓到了。
成容笑嘻嘻,亲昵地靠在孟夫人怀里撒娇。
“娘,容容是不是很厉害,如果不装得像些,让殿下多心疼些,那让害我的人跑了可怎么办?”
虽然是有道理吧……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狠吧,瞧着不像是生病……”孟夫人刮了刮成容的鼻子,语气里有松了一口气的调侃:“像是撞邪了!”
多吓人啊,怎么喊都没反应,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一个地方哭……
成容叹了口气,这次说的倒是真心话。
“娘,女儿如今身在王府,不装怎么行?”
“殿下宠我,王府内外谁人不知?以他的性子,想宠谁便宠了,是不会在意这后面有多少牵扯的。”
“他不会想着王府后院的女人会因此对我做些什么,也不会想着宠过头了会给我带来些什么。”
成容声音闷闷的,孟夫人叹了口气,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任她倾诉。
“可女儿也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宠着女儿,那女儿估计也成了别人争斗倾轧下的产物。”
“不过是惹人红眼的宠妾罢了,女儿宁愿是自己,也不愿意随意成为旁人的牺牲品。”
不过端看宠妾的宠爱长不长久罢了,所以,不装怎么能行?
成容笑了一下,语气尽是肆意轻快:“娘,您是知道女儿的,哪是个肯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