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极殿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金碧辉煌的殿宇中央呼啦啦跪着一大群人。
有人虽跪着但却没有心虚,而有些人……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种不安的躁动,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几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就是在此时骤然响起,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穆王殿下到——”
声音在殿内回荡,仿佛一记惊雷,震得部分跪在地上的众人心头一颤。
有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中难掩震惊之色。
穆王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还在北疆吗?怎么会突然回京?
闳稷踏入殿内,步伐沉稳,行动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他腰间虽未佩剑,但也隐隐透出的一股肃杀之气。
他淡定扫过殿内跪着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顺德帝坐在龙椅上,见到闳稷并不稀奇,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
“穆王,你提前回京,可是有要事禀报?”
闳稷行了一礼,声音低沉而清晰:“回陛下,臣弟确有要事,事关北境边防,不容耽搁。”
顺德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吧。”
“臣弟此次北疆之行,本是为着大邺与苍夷停战和谈一事。大邺经不起一战,苍夷贺乌王同样不想浪费兵卒,通商互市本是结两国之好。然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气陡然转冷。
“此去苍夷,艰难险阻却未在苍夷,反倒全是咱们大邺的人不停地使绊子。”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闳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跪在地上的众人中,有些人脸色微变,额角隐隐渗出汗珠,却不敢抬手擦拭。
顺德帝沉吟片刻,目光深沉,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你的意思是大邺有人勾结外族?”
闳稷微微颔首:“准确来说…”语气肯定地补充:“是勾结翟族。”
此话一出,顺德帝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闳稷从袖中取出几封按压过指印的呈堂供证,双手呈上。
“此乃臣弟北疆一行所集,此为证言。至于人证…他们如今的样子不太方便见人,还请陛下先过目。”
太监快步上前,接过证言,恭敬地递给顺德帝。顺德帝展开信纸,目光在字里行间扫过,眉头渐渐皱起,脸色也愈发阴沉。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跪在地上的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偷偷抬眼看向顺德帝,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然而,顺德帝的脸色阴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出一丝冷意。
闳稷好整以暇地站在殿中央,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王大人,你紧张什么?哦,对了,听闻令郎如今在外求学,不如你来说说,他如今在哪?”
他的话音一落,那个被称作王大人的人顿时膝行出列。
王渠想开口辩解,谁知闳稷语带笑意地提醒:“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