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攥着林疏月的手渐渐发冷,耳边炸开股东们此起彼伏的追问:“沈总,婚内出轨怎么解释?”
“沈氏形象受损的股价损失谁负责?”
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宣告闹剧结束,穿制服的警察踏着满地狼藉鱼贯而入。
林疏月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珍珠美甲在沈砚舟腕间抓出五道血痕,却被反手扣上了冰冷的手铐。
"砚舟!救我!"她挣扎着往沈母怀里扑,香奈儿高定裙摆扫落讲台边的麦克风。
沈母僵在原地。
"沈夫人,沈先生,也请配合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警官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关于涉嫌包庇犯罪"
沈砚舟的视线死死钉在黎漾肩头渗血的绷带。
记忆突然被撕碎重组,昨夜她冷静的控诉,成了此刻扎进心脏的冰锥。
"黎小姐,需要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吗?"法医上前时,沈砚舟本能地想伸手阻拦,却在触到她眼底的寒冰时僵在半空。
她从碎发间扯下被林疏月拽松的珍珠发卡,扔进他脚边的香槟残液里。
“沈砚舟,你自由了。”
警车发动的轰鸣声中,沈砚舟突然撞开挡路的警员,他扯松歪斜的领带,猩红着眼眶抓住黎漾的手腕:“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跟你离婚,也没有签过离婚协议!”
林疏月对他来说是温柔乡,他的短暂迷失只是为了弥补那段遗憾的过往,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黎漾离婚,也从来没有想过,被他用婚姻折断翅膀的黎漾,能毅然决然地离开他。
黎漾没再说话,冷眼看着沈砚舟和沈母被警察带走,林疏月拼命哭喊的样子早就没了优雅淑女的样子。
警方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就算沈家想要救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必未来的一段时间,今晚的这场闹剧,会成为整个澜海茶余饭后的谈资。
从会场出来,黎漾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她无力地靠坐在喷泉池边,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一辆宾利停在眼前,后排的车窗摇下来,顾逸尘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沿,骨节间泛着冷白。他瞥了眼黎漾肩头渗血的绷带,喉结动了动:"上来。"
黎漾攥着染血的裙摆后退半步,夜风卷着喷泉的水雾扑在脸上。宾利车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沈砚舟婚礼那天她独自站在教堂外的模样重叠。
"顺路送你回去。"顾逸尘补了句,声音像是从车载音响里飘出来的。
车门自动解锁的声响惊飞池边白鸽,显得黎漾有些呆愣,她还是上了车。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哭一哭,发泄一下情绪。”
黎漾望着车窗外飞逝的人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上干涸的血迹:"哭有用的话,和沈砚舟结婚那天我就该哭尽这辈子的眼泪。"她轻笑出声,尾音像被夜风揉碎的泡沫,"现在倒觉得,把眼泪咽下去的滋味,比香槟还上头。"
顾逸尘:“你倒挺想得开。”
黎漾深吸一口气:“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呢?寻死觅活?”
顾逸尘:“……”难道没有?
每次遇见她,都是一副支离破碎的样子,让人很难不多想。
车内一片寂静,谁都没再说话。
江松青为了缓解尴尬,默默调大了音乐声。
他直接把车开进了香榭公馆地下室,黎漾道了谢,开门下车,踩着沾血的裙摆往电梯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