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乐,你疯了吗?”周致远怒火中烧,目眦欲裂。
他真的生气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举人,哪能被女人这样按跪在地上羞辱?
祁欢乐喋喋的笑,像个发疯的反派,“没错!我就是疯了!被你们一家子逼疯的,你们一家子都是坏种。我照顾你娘七年,她伙同外人对付我。你儿子更甚,为了外人谋杀我。而你……”
话音停顿一下,祁欢乐猛地揪住周致远的头发,逼着他不得不仰头看自己,“而你,最是可恨!我付出那么多,你全都看在眼里,一句‘娘子辛苦’就把我打发了。
你娘教你儿子欺辱我,你又是一句‘家和万事兴’就不管了。连祝心瑶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都能以‘她爹对你恩重如山’轻飘飘揭过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给你这么没用的废物!”
周致远奋力反抗,气恼的威胁道:“祁欢乐,放开我!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休我?”祁欢乐怒极反笑,抬手拔下头上的木簪,“你算什么东西?要休也是我休你!”
她抓起周致远的手,将木簪用力划过去。
“啊!杀人啦!”周母失声尖叫。
祝心瑶和周光耀呆若木鸡,早被疯癫的祁欢乐吓得不敢近前。
祁欢乐划破周致远的手指,薅着他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拖到床边,‘哗啦’撕掉一块白色床单,按着周致远流血的手指开始写休夫书。
“毒妇!你这个毒妇!”周母急的不行,扯嗓子嗷嗷喊人,“来人啊!救命啊,祁欢乐杀人啦!”
祁欢乐充耳不闻,一口气写完休夫书,才嫌弃的甩开周致远,“周致远,以后你的孝义自己尽,你的儿子自己养,你的恩情自己还,莫挨你祖宗!”
丢下这话,祁欢乐大步走向坐在轮椅上的周母,笑眯眯的展示用血写的休夫书,“老虔婆,这是我给你家好大儿写的休夫书,你可要替他收好了!”
“你!你……”周母指着祁欢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祁欢乐将休夫书扔给周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门外走。
祝心瑶见状,死死绞紧手中的帕子。她既盼着祁欢乐一走了之,又清楚对方那么爱周致远,如今只是在拿乔演戏罢了。
别说周致远考中举人,就算他只是个小小秀才,祁欢乐也会像蚂蟥一样扒着不放的!
“站住!”正想着,周致远突然气急败坏的吼道:“祁欢乐,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我们周家的门,我周致远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娘子了!”
祁欢乐脚下一转,风风火火的就回来了。
祝心瑶咬紧牙关,下意识地抓住周母的手。她就知道,祁欢乐不可能离开!但没关系,周母会以死相逼,让周致远不得不把祁欢乐赶走。
果不其然,周母拍拍祝心瑶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而后,扭头冲周致远斥道:“致远,让她走!你若还要她,我就死给你看……哎!哎!哎!”
周母的恐吓还没喊完,祁欢乐就弯腰将她整个人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你后悔了?”周母抓紧手里的休夫书,得意地嘲讽道:“我告诉你,晚了!快放我下去!”
祁欢乐冷笑一声,快步上前将她塞到周致远怀里,顺手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木棒,杀气腾腾的朝站在轮椅后面的祝心瑶和周光耀冲去。
“祁欢乐,不要!”周致远高声制止,祝心瑶和周光耀吓的紧紧抱在一起。
“砰!”祁欢乐手起棒落,奋力朝周母的轮椅砸下去。
这轮椅虽是木头的,但做工非常巧妙,被她重力砸了一下,只在原地晃了晃丝毫未损。
祁欢乐亢奋的吹了声口哨,“不愧是我爹亲手做的轮椅,真结实啊!”
她刚才走到门口,才想起这台轮椅是原主的木匠爹做的。周致远拿的心安理得,连一个铜板都没给原主爹。
祁欢乐都写休书抛夫弃子了,当然不可能留这么个宝贝便宜周母。不如砸的稀巴烂,祭奠一下死去的原主,希望她下辈子投胎别做超绝恋爱脑了。
“轮椅!我的轮椅!”周母瞪大双眼,气的肝肠寸断,连嗓子都喊破音了。
“你的轮椅?”祁欢乐扭过头,笑着用木棒敲了敲轮椅,“老虔婆,你要不要脸啊?这是我爹给我做的,我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话音落地,祁欢乐抡起木棒,再次朝轮椅施暴。
周母目眦欲裂,痛心疾首的哭喊阻止,“不要砸!贱人,你这个贱人!”
祝心瑶躲得远远的,口中却不忘表现,“嫂子,你冷静一点,轮椅是无辜的。它值多少钱,大不了我替致远哥买下来!”
“谁稀罕你的臭钱?”祁欢乐举着木棒,隔空恐吓祝心瑶,“闭上你的小嘴巴,不然我连你一起砸!”
祝心瑶立刻闭嘴,再次和周光耀紧紧抱成一团。她以前只知道祁欢乐爱周致远爱的发狂,根本不知道这女人本质是个疯子啊!
“祁欢乐,你闹够了没有?”周致远厉声呵斥,将周母放在床上,想冲过去阻止祁欢乐。
然而,为时已晚。
“咣当!”伴随着祁欢乐一下接一下施暴,轮椅终于不堪重击,轰然坍塌碎了一地。
周致远看着碎成一地的木渣,淬了火的双眸狠狠射向祁欢乐。
四目对视,祁欢乐冷漠的丢掉木棒,头也不回的推开门朝外走,自始至终没再看周致远一眼。
周致远本想训斥祁欢乐,扇她一巴掌让她清醒一下。可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任由祁欢乐离开,他们夫妻的缘分就真的尽了!
“娘子……”周致远抬脚想去追。
周母见状,猛地拔下头上的银簪,用力抵在自己脖子上。
“伯母!”祝心瑶惊呼出声,拽着周光耀上前拦住周致远,“致远哥,你快看看伯母,她要做傻事啊!”
周致远惊恐转过头,见周母已经被银簪刺破脖子。
“致远,你要是敢去追那毒妇,我就血溅三尺死给你看!”周母咬紧银牙,态度决绝。
周致远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