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爆裂的焦糊味还在鼻腔萦绕,孙宇的作战靴已经碾碎了最后一块玻璃渣。
他盯着远处地铁口残留的樱花蚀痕,指节捏得发白——李强胸前的钢珠母体还在城市某处蠕动。
“你现在的精神力撑不过三分钟。”刘医生甩了甩手术钳上的黏液,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李强伤口爆开的鱼腥味,“那帮杂碎在钢珠里掺了深海压强,这是要把我们当带鱼收拾。”
朱瑶突然握住孙宇颤抖的手腕,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她发梢还沾着孕妇羊水结成的冰晶,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暖”老李的牡丹花没谢,你的也不会。”
商业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十二座写字楼的led屏幕同时闪烁雪花噪点,当第八声电子钟响起的瞬间,四个戴傩戏面具的身影从不同方向浮现。
他们脚下沥青路面翻涌起黑色菌丝,竟在柏油路上织出类似神经突触的纹路。
“元素宗师级污染。”赵秘书推着眼镜后退半步,平板电脑的辐射监测值已经飙红,“他们给整片街区打了兴奋剂。”
穿冰蓝色唐装的面具人率先出手,他屈指弹落的冰晶在半空分裂成蜂群,每只冰蜂尾针都闪烁着克制火元素的幽蓝磷光。
孙宇后撤时踩到便利店自动门轨道,突然反手将掌心的火苗拍进钢制门框——整座便利店突然像被唤醒的机械兽,卷帘门化作火舌将冰蜂群吞没。
“小聪明。”紫袍面具女嗤笑着展开檀木折扇,地铁通风口涌出的砂铁在她面前凝成八卦阵。
孙宇刚凝聚的风刃撞上磁阵竟调转方向,将星巴克的玻璃幕墙削成暴雨般的晶片。
剧痛在孙宇太阳穴炸开,他踉跄着扶住奶茶店的珊瑚绒玩偶。
那些本该枯萎的菌丝正顺着玩偶棉花疯长,转眼间整条步行街的毛绒玩具都睁开了赤红电子眼。
穿皮衣的面具少年吹着泡泡糖,每颗泡泡炸开都是次声波攻击。
“三百米外有消防栓!”朱瑶突然扯下发带绑住孙宇渗血的手腕,蝴蝶结落点恰好是他三年前被钢珠划伤的旧疤,“还记得我们给流浪猫接生的那次吗?”
孙宇瞳孔倏地收缩。
当时为给难产的布偶猫保温,他把四种元素揉成恒温茧——此刻消防栓爆开的水龙在风刃切割下雾化成晶膜,裹着火苗的土砾在其中穿梭,竟在商业街上空织出元素穹顶。
戴着傩面的敌人第一次出现迟疑,他们脚下菌丝网络忽然像烫伤的蛇群般蜷缩。
青灰色面具的老者终于动了。
他竹杖点地时,整条步行街的霓虹灯牌都开始淌下彩色毒雾,那些雾气幻化成朱瑶的模样在孙宇眼前晃动。
就在孙宇精神力即将崩溃的刹那,他忽然注意到必胜客招牌的金属支架正在元素穹顶下共振。
“要改行当拆迁办主任了。”孙宇咳着血沫笑起来,染红的虎口重重拍在哈根达斯冰淇淋店的承重柱上。
被他灌注火元素的钢筋顿时像烧红的铁蛇,顺着菌丝网络窜遍整个商圈。
那些吞噬能量的神经突触反而成了最好的导体,四个面具人脚下的沥青突然熔化成滚烫的镜面。
当最后一声傩戏铜锣的余韵被消防警笛吞没时,孙宇靠着玛莎拉蒂的引擎盖喘息。
他的作战服被元素反噬烧出焦痕,掌心却稳稳托着从敌人身上剥离的四色晶核。
赵秘书的监测仪显示菌丝网络正在退潮般缩向地铁站,而那些晶核内部隐约可见樱花状的神经簇。
朱瑶正要帮他擦拭额角的血渍,整条商业街的橱窗模特突然齐刷刷转头。
孙宇顺着它们空洞的眼窝望去,看见三天前被他救下的流浪汉正站在地铁口——那人手里的黑伞尖端正往下滴落粉色液体,在菌丝退潮的路径上蚀刻出新的樱花图腾。
流浪汉手中的黑伞突然迸发出刺目粉光,菌丝退潮的路径上樱花图腾竟开始逆向生长。
孙宇掌心的四色晶核突然共振,他猛地将晶核拍进玛莎拉蒂的车标凹槽——整辆跑车瞬间分解成数万金属颗粒,在霓虹与菌丝交织的夜色中组成流动的盾墙。
“十二点钟方向!”李强突然从便利店废墟里冲出,缠着绷带的右臂抡起自动售货机。
三百公斤的铁柜砸中虚空时竟发出金属碰撞声,三个穿隐身作战服的敌人踉跄现形,他们肩甲上的章鱼触须纹章正渗出靛蓝色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