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事情商议妥当,楚秀珠娘俩直接被领回了秦家,而十月夫妻俩则要走。
楚老头见三儿子当真和家里离了心,都快过家门而不入了,心里也担心他往后真和家里断了,便惨兮兮的说道:“一码归一码,怎么就在家住都不住了?你倒是可以回铺子里住,可你媳妇去你不是还得收拾?这大晚上哪里来得及!”
看着老父亲一脸的褶子,还有如此为难的神情,楚良夜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便带着十月在家住了。
只是从前的厢房,大房兄弟俩已经搬了进去,于是便住在了之前楚迎辉的屋子里对付了一晚上。
不过二人都清楚,家里人仍旧没有放弃惦记他们那几间铺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一反寻常的粗面饼子,稀粥和咸菜。
一大早的竟然烙了许多白面饼,还做了鸡蛋黄瓜汤。那黄澄澄的蛋花浓浓的,不知打了几个鸡蛋进去。
几口饭下肚,一家子又开始集体卖惨。
一个个的,谁也不横了,纷纷说好话,说软话,想叫夫妻俩让出一套铺子来,供家里用。
连楚招娣都开始摇着他二叔的胳膊,卖惨哭穷!
言说怕自己嫁过去了,家世低微,被罗家瞧不起,想让她三叔帮衬她爹娘赚点钱,壮壮门面,她在婆家也好底气足些。
夫妻俩啥食欲都没了,不过这些都在十月意料之中。
楚良夜放了筷子,拉着脸说道:“东西是我媳妇的,你们一个劲儿和我说什么?昨儿才和我是媳妇闹一场,今天就又换了套路!早干什么去了?”
十月知道这事不想个法子安抚了,怕是没完没了,再说到底是她男人的家人,碍于他男人的声名,也不可能一点儿不管。
遂留了个活口,模棱两可的说道:“你们都是三哥的至亲,我只要和他还是夫妻,和你们就还是一大家子。
不过,若还是想让我拿一间铺子出来,是不可能的!
只是,来日铺子下来了,难免我也需要雇人手,到时候你们若是不嫌我庙小水浅,来店里帮忙倒是没问题。
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干活不尽心,或者还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楚三哥的面子,我也顾不得。”
楚家人虽然还是不满意这个安排,可好歹这也算是一句话,楚老头便颇为识相的下了台阶!
“那也好,那也好!好歹是一家人,在一起干活还能相互照应些,总比你去外头找人更牢靠!”
十月淡笑不语,不过心里却自有一个小算盘。就这帮子,若说当真回头要放自己店里干活,也就大伯哥和这个公爹还算可靠些。
至于这个嫂子和婆婆,便是去了也是搅屎棍!横竖,到时候找个由头给她们清出去也就是了!
如此,既不至于叫她男人面上为难,自己又能落得个清净,说不定还能借此出口恶气!
再说吃了饭,十月便和楚良夜悄悄打了招呼,要去找秦许之去衙门。
结果到了到院门口,就见应该是一对老两口,不到五十来岁的样子,旁边儿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白面男子正对着老椿树下吃草料的枣红马,品头论足,还要上手去扒拉马嘴,看牙口!
“几位什么人,这是要买马么?”
几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位颇有颜色的娇俏小娘子,穿着一件水红色的斜襟襦衫并一条云白色的百褶裙,刚刚打楚家院里出来。
“呦,想来这位就是三嫂了吧?在下王海生,楚秀珠是我媳妇。”
“哦,原来是妹夫,那怎么来了也不进院?”
一听竟然是楚秀珠的男人,十月脸上再难有一丝笑意。
尤其想起那娘俩蜡黄干瘦的模样,再看看这位一身灰色长衫下,掩着的将军肚,还有那面饼一样的圆脸,就愈加觉得恶心。
当爹的养成这样,还有脸拿闺女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