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哑极了，眼底却冷静得骇人，
“你一向很乖，阿瑶。”
杨戬的眼神缓缓落到她樱唇上，那抹视线，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乖得……让人想欺负。”
黎瑶怔住，睫毛轻颤，脸颊发烫，却没有躲开。
她并不是真的无知，只是从未被这样赤裸而缓慢地“看”，像一枚落在掌心的桃，皮薄汁甜，未经咬破，却早已透出香气。
那种“不知如何反抗”的柔软与乖顺，反倒成了最锋利的挑衅。
像是一只轻轻蹭入怀里的猎物，懵懂而温顺，任你握紧，也任你伤。
“但也乖得……”
杨戬声音低哑，像是被唇齿碾碎后才吐出的欲望，压着暗火，贴着她耳廓轻轻一震。
“我不忍。”
哪怕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哪怕火已经烧到眉梢，他都没有掀翻这场暧昧。
他像一尊冷玉雕像，克制、冷静。
“阿瑶。”
“别乱动。”
“你知道我一直没碰你，是因为尊重——”
他顿了一下。
一秒、两秒，像是在压下什么要挣脱束缚的野性。
“不是因为没想。”
他嗓音刚落，洞中忽然一阵风卷而入，火光微晃，照得四壁流动出一点粼粼的湿意。
那是血池深处潮湿的回音，也是雨夜残留的余痕。
洞穴石壁上攀附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花瓣微垂，水珠顺着瓣尖悄然滑落，悬在半空，轻颤了一息——
“啪嗒”一声，坠入火中。
这时候，洞口却突然传来一道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那个——你们、你们还在吗？！”林衣的声音带着一丝飞快掩饰的羞涩，耳根通红，语速飞快，“我、我没听见什么！真的没听！”
黎瑶瞬间一僵，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兔子，猛地坐直了身体，耳朵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林衣一步三挪地跑进来，眼睛死死盯着脚尖：“那个，有人说……血池的出口找到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空气中的旖旎气息消散。
杨戬缓缓坐起，声音冷静如常：“知道了。”
黎瑶赶紧垂头往旁边缩了缩，胡乱收着药瓶，不敢看他。
却不想，就在她低头时，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轻轻一跃，竟被人从背后稳稳拎了起来，落在了他的背上。
“啊——”
她一怔，刚想说话，却被他一句低冷斩断：
“你腿软成那样，还打算走出去？”
杨戬语气淡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他掌心托着她膝弯，臂弯稳住她后腰，动作小心又稳重。
黎瑶怔住，耳尖又红了。
他走在前头，一言不发，背脊挺得笔直，像极了记忆中三界最凛然的神将。
黎瑶趴在他背上，听着他心跳沉稳，面上仍冷得像霜雪，
可指节却在她掌心不经意擦过一瞬，带着灼热的余温。
他一点也没变，还是从来不会说情话。
但刚才他眉骨轻轻跳动的时候，她看见了——
——他克制的时候，是疼的。
黎瑶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就软了。
软得像春雪覆在落叶上，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鼻尖有些发酸，轻轻吸了口气，忽然就——把脸缓缓埋进了杨戬的颈侧。
那里温热，线条清晰，带着淡淡的冷杉香味，熟悉得不可思议。
像是她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终于醒来，还是他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