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震颤，音落之处，猴群立刻自觉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只身披织金长袍的猴族长老缓缓而来，手持龙头木杖，步伐虽慢却分毫不乱，银白的毛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耳垂上挂着两只沉甸甸的青铜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眼神锐利，冷冽如刀。
金光看她从山巅踱步而下，拐杖每落一步，地面便泛起灵光，惊得她一激灵，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奶奶猴？”
黎瑶扶额：“金光，那看起来是猴长老吧。”
“猴长老”停在几步之外，眸中神光流转，扫过他们三人和那只还在她怀里炸毛的小麒麟。
“你们不是猴子。”
她语气不善，尾音一挑，气势拉满：“而且我看你们也不像是‘走错了路’。”
黎瑶拱手，声音平稳得如同潺潺灵泉：“前辈，借一步说话可好？”
猴长老目光犀利地盯了她几秒，像是要看透她魂底真假，但最终还是拄着杖转身，冷声：
“那你最好有个让我不一杖敲扁你的理由。”
黎瑶轻步跟上，凑近低声道：“我是杨戬派来的。”
猴长老脚步一顿，背影僵了一瞬：“杨戬……他还知道派人来？”
黎瑶目光如水：“杨戬说，他曾经将大圣一件根器交由您保管，如今灵界动荡，他让我来取回。”
猴长老缓缓转身，眯起眼，语气一寸寸冰下去：“哼，杨戬？他倒是说得动听。”
“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他要拿，为什么不自己来？！”
“是没胆？还是怕见我们这些‘被骗过一回的蠢猴子’？”
她猛地一杖敲地，尘土飞扬，震得地面一颤，小猴子们吓得齐刷刷后退半步。
黎瑶神色未变，正要再解释，身后敖丙踏前一步，拱手，语气谦恭：
“长老，此事并无歹意。”
“我们此次前来，是奉命完成一项关系三界的大事，若非万不得已，也不会打扰水帘洞清净。”
猴长老眸光一转，落在敖丙身上，冷笑：
“哼，一个龙族，居然甘愿替天庭卖命？”
她话锋一转，拄着拐杖往地上一顿，耳环都叮当作响：
“不过看在你是‘玉龙’族人的份上——我今日不打你脑袋。”
“那条白龙，倒还是条有情有义的龙。”
她说着，眼神微飘，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当年咱们家大圣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他就在一旁跟着，天天托着唐僧，背着经，兢兢业业，老实极了。”
“取经回来后最后修成正果，还得了个‘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名头。”
黎瑶和金光解释：“她说的是白龙马，白龙马真名叫玉龙，是西海龙王敖闰的第三子。”
金光恍然大悟，在旁边忍不住哼歌：“原来是白龙马！白龙马蹄朝西……白龙马真是升职加薪的典范啊！”
敖丙闻言依旧神色从容，拱手答道：“长老所言不错。玉龙表兄，如今已在西海封仙修道，不问尘俗。”
“我此次随师命而来，只为完成大圣留下的遗愿，并非助纣为虐。”
“我虽是龙族，却并非天庭之属，更非谁的走狗。”
他说完这句，语气一顿，望向长老眼底多了一分不动声色的坚定：
“正如玉龙当年驮唐僧西行，是为取经弘法；我今日护师父入山，是为护道问根——二者无异。”
猴长老冷哼一声，面色还是不好看，却也没再回嘴，只是咕哝一句：
“当年那玉龙可真是个踏实讲情义的，你这小龙……倒是能不能也有点骨气。”
这时四周小猴子们早就躁动起来，早有几只提着小锣、拎着仙果球跃跃欲试。
猴长老一挥拐杖，怒喝：
“好了，废话我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