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烛火摇曳不定,清澄郡主在桌前摊开铺平那张折叠的图纸。
上面横竖标注着很多线,隐隐约约大概能猜出来哪些是路。
她用手指轻轻沿着那些线条滑动,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或是熟悉的地标。
青菀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满腹疑惑,却不敢打扰清澄郡主的思考。
她轻声喃喃道:“这地图真是怪得很,这些线条纵横交错,瞧着好像在添乱。”
清澄郡主抬头,眸中闪过一丝灵光,似乎有了些头绪:“嗯,确实,这些线条看似是路,但它们颜色多余,与旁边的图案也格格不入。也许,真正的重点并不在这些线条上。”
青菀凑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去掉这些线,假如这凸字是京城,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方位推断,西边是山,山中有月,月里有刀剑,河流从西流到城南,再到城东,北面有林地和山,这到底是在表达什么?”
清澄郡主凝神端详,思索片刻:“如果有比试?那肯定是要动武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刀剑图案这里?”
青菀微微偏头,应声接着问道:“那这个弯弯的月亮呢?这又是什么?”
清澄郡主抬眸盯着图纸,眉宇间浮现些许困惑:“月亮?这边是山?山下的月亮?难道是湖?可是京城西边哪有月牙湖?”
青菀皱了皱鼻子,双眸闪动着几分不解,语气里带着几分推测:“西边多山地,月牙湖可能会有,但会不会更可能是山谷?可城西全是山地,这么大一片,这要怎么找啊?”
清澄郡主略微思索了下,抬手指向地图上的标记,说道:“你看,从凸字西到西北,这几匹马的图案——一匹马,两匹马,三匹……你注意这六匹马的排列了吗?”
青菀顺着她的指尖看了看,略显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清澄郡主接着说到:“三匹马之间的间距,从城西到凸字左上方的枫叶和分叉树,又三匹马到这个月牙标志,距离几乎一致。这像是在引我们沿着这个方位走,明日我们先去探探路。”
夜已深了,两人洗漱后,便沉沉睡去,窗外寒风拂过,带来一阵隐约的沙沙声。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京城的大街小巷,两人从客栈牵了马出来,走至西门阜成门外,跨上马背,一路往北走了大约六七里地,远远便看到一棵分叉的枫树。
青菀兴奋地指着前方,雀跃地说道:“郡主,你看真的有棵分叉的枫树。”
清澄郡主翻身下马,环顾四周,仔细确认了方位后,面露一丝淡笑:“图上的线索无误,已经找到一个了。我们再往西北走七八里看看,驾!”
她翻身上马,轻喝一声:“驾!”
西北方向渐入山地,马儿娇小灵活,却因地势陡峭跑得并不快。
两人一路前行,走了好大一会,青菀拉住缰绳:“澄姐,大概差不多是这里了吧?”
二人勒住马匹,将马儿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开始四下搜寻。
然而寻遍周围,竟未发现任何与地图相符的地点。
青菀双手叉腰,满脸疑惑地看着清澄郡主:“澄姐,这地图会不会标错了?”
清澄郡主微微摇头,神色坚定:“不,不可能,找个高点的地方,上去看看。”
顺着路走到山下攀爬而上,山壁陡峭,山石尖利滑腻,爬上去很是费力,二人手上、胳膊多处都磨出了血。
登上山巅,视野豁然开朗,青菀眯起眼睛,忽然激动地指向远处:“澄姐!你看那里!”
顺着青菀的手指的方向,山坳谷地一抹月牙形的花海映入眼帘,月季竞相绽放,交织着斑斓多彩的各式花卉,绚烂夺目。
沿着蜿蜒的山径,两人小心下山,步入那月牙状的谷地。
脚下的小路两侧铺满了丛丛月季,花丛间点缀着雏菊的淡雅、蓝雪花的清新,以及苜蓿草的恬静,一路芬芳沁人心脾。
谷地中央青石砌成的卦盘状台子,璇玑阁文字和花式的旗子迎风招展。
清澄郡主凝视着眼前的场地,缓缓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青菀却有些担忧,咬了咬唇,低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挑战,这里看起来要比拳脚功夫了……澄姐,我们从来没打过架,真的能行吗?”
清澄郡主神情平静,目光却透着几分笃定:“相信我,没问题。”
顺着路走至出口,原来是有出去的路的,只不过二人计算错了距离,磕破的手脚也算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往东南方向走了一里多地,寻回马儿,满身泥土与划痕的她们回到客栈,虽狼狈不堪,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
接下来的两日,二人既忐忑又期待,不断盘算着可能面临的挑战。
为便于行动,她们特意上街购置了合身的劲装与轻便的鞋履。
清澄郡主出手阔绰,两人虽换上武装,但装束仍不失几分优雅从容。
第三日清晨,天光微明之际,二人因不知比试的具体时间,便早早整装出发,赶往月牙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