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要我说你这可不地道啊，当时说好的，低于二十件不卖，你现在可倒好，都改行做零卖了，既然这样我们还干什么，大家索性关店喝西北风吧。”
“就是，零卖和批发一个价，我们还做什么做，大家都别干了，钱都让他一个赚得了。”
说话的是几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她们开店开了很久，有几个店主苏念还去过她们的店里买东西。
这会儿她们围着几家搞批发的老板，气势汹汹的，“说吧，那个卖衣服的是你们谁的亲戚，背地里这么搞就不太道德了。”
“想让我们倒闭直接说，大不了我们不来批发了。”
王老板有点懵：“不是，什么意思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胖大姐冷笑一声：“误会？你敢说那个女的跟你没关系，没关系她一件衣服卖35，买得多还给折扣，算下来一条裤子三十二三，这么便宜她图什么。”
“我们进价都三十一二了，人家卖才这个价。”
“怎么，没有关系她打白工啊，还是说她进货价不一样。”
苏念经常上货的地就是王老板这，对方长得有点黑，眼光却挺好，很多爆款苏念都是从她这捡漏得来的。
王老板都快哭了，“这怎么可能，大家进货价都是一样的，而且我再三叮嘱，不能低于市场价，是谁啊破坏规矩，绝对不是从我这上的货。”
苏念往前挤了挤，跑到前面去了以后，站在人群中问了几句：“王老板，卖衣服的是个挺年轻漂亮的女的，手上还戴着款绿宝石的表，您有印象不。”
“也不是大家闹，主要是她这种低价策略，已经让我们没活路了，再这样下午，我们真要关门了。”
王老板连连摇头：“没印象，不是我这里的，绝对不是我这的。”
她看向自己的几个同行，他们批发市场也是有分类的，她们家做裤子，隔壁家专门做上衣，大家各有各的分工，像是什么都做的呢，店比较大当然了要求的进货量也高。
那几个同行也都懵了。
“不可能啊，完全没印象。”
“就是，这人哪里来的，肯定不是我们店。”
“说不定是外来的呢，做生意这么多年，我大美什么时候骗过大家。”
这年代不像后世那样，能随时拍照记录到处都有监控，现在只是靠着大家的描述，没人承认他们闹也没办法。
苏念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后，就退到人群后面去了，王老板见状也跑出来，苏念上货比较多，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俩人比别人熟悉点。
她们俩站在人群后面，王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妹子你跟我说，真有这回事吗？”
“她多少钱卖的。”
苏念说道：“裤子35一条，买两条以上打八折，王姐不是大家有意见，你算算这个价格，我们加上店面费，连成本都回不来。”
王老板一听这个价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妹子，不是姐骗你，我是真的不认识这么个人。”
“而且吧，大家都是邻居，平时谁家来个客人，总能有点印象，反正周围这几家最近没什么生面孔。”
王老板说道：“会不会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们这边上的货。”
苏念心下一动，也不是没可能，例如她自己就会跟南方的工厂联系，沈娇如果有这个路子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沈娇哪里来的路子呢，她以前也没干过这一行。
苏念眨了眨眼，“也不是没可能。”
“王姐，你放心我会帮着劝劝的。”
王老板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扰乱市场，别人还干不干啊。”
虽然她们是做批发的，但是市场价格乱了，批发生意也不好干啊，久而久之谁还来找他们上货。
苏念没在这边待多久，既然不是批发市场这边的货，那她要另外想办法打探一下沈娇的货源从哪里来的，她不信会这么巧，她这边卖衣服，沈娇偏偏也卖。
回到店里的时候，果然没什么人，顾梓硕倒是老实，他坐在二楼看电视，茶几上扔着没吃完的冰淇淋，桌子上还放着半瓶可乐。
苏念摸了摸电视，烫得她差点跳开，她二话不说把电视关了。
“你干什么，我还没看完，”顾梓硕不满地嚷嚷。
“你爸没给我电费，不准看电视，”苏念随口说道，“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忙，没空在上面看着你。”
顾梓硕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我爸说了以后你这里没生意。”
苏念眯了眯眼：“我忙着呢，谁说我没生意，你爸骗你的。”
顾梓硕略略略地吐舌头：“就是没生意，我爸说了你早晚回去伺候我。”
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说，指定是家里有人说话被他听到了。
从批发市场回来这一路上，苏念就一直在想谁在捣乱，现在看顾梓硕的态度，她觉得八成是顾淮安弄的，顾淮安差点调到南方去，他在那边没准有些路子。
只是，如果是为了针对她，让沈娇这么扰乱市场价格，从而导致其他人的生意跟着黄，苏念的内心划过一抹小小的愧疚。
“我都说了没生意你还下来干嘛，”顾梓硕嘟嘟囔囔地跟着苏念下来了，楼上多好啊，有电视有风扇，楼下什么都没有。
苏念坐在躺椅里，顾梓硕坐在木质椅子上，俩人一前一后地坐好，苏念也没躺着，她随手翻开一本文学书籍开始看。
顾梓硕见状翻了个白眼，“切，你又看不懂装什么装。”
苏念没搭理他，她把书放在膝盖上，然后思考顾梓硕说的话，如果真的是顾淮安在背后捣鬼的话，那么最近他的态度有了解释。
也难怪，顾淮安不让她摆摊，也不怕给她信息，他这是打定主意觉得自己的生意要倒，然后会因为没钱回去求助。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没钱嘛……
苏念想到乡下的那些东西，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