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原本女人尚且温和的脸色骤然变得不可置信,像是不敢相信这是从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嘴里说出的。
裴韫礼小心翼翼的看着女人的脸色,见她变了脸色,连忙解释道:“芙儿,我并不是不为我们的孩子报仇,而是暂且先等一等好吗?”
女人的脸上染上悲戚和愤怒,她使劲儿挣扎开男人的手,泛红的眸子盯着男人:“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骗我,你根本就是不想,因为你爱的始终都是她对不对?”
女人神色激动,用力的挣扎着,不想男人碰她分毫,眼中也满是防备。
“芙儿,你听我说,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已想好了对策,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为我们的孩子报仇了。”
裴韫礼神色悲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李纾宁的时候眼中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恨意。
可此刻女人却毫无理智可言,脑海中像是只有他那句要放过临安公主一般。
岑若芙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女人挣扎着用力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声音也满是愤怒:“放开我,别碰我,你就是舍不得,京城谁不知道你裴韫礼爱临安公主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走……你走啊。”
“芙儿,她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我怎么会继续爱她?”
“芙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景贵妃已时日无多,肯定会为三皇子谋划,而李纾宁便是她手中的一把剑,届时陛下震怒,他们都逃不了的。”
景贵妃的毒是他让人下的,又将证据指向李纾宁,景贵妃得知真相,自然不会放过李纾宁。
“所以大人是因为裴姐姐的死才不再继续爱她了吗?”
刹那间,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裴韫礼方才一心只想着解释,没有细想便说出了口。
今日他得到消息,当年那个船夫就是证人,后来他被景贵妃收买,将他安置在郊外的一处宅子里,就是想着若是李纾宁妄想逃脱她的掌控,便拿这件事威胁它。
可不料,正是因为她,他才能够得知当年的真相,那一刻,愤怒和恨意几乎要吞噬了他。
同样,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一意孤行,恨自己爱上了裴家的仇人。
他看着女人唇边自嘲的笑容和那泛红的眼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它声音干涩,解释又显得太过苍白无力:“芙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的模样像极了心虚的模样,即便岑若芙知道他的话确实不是那种意思,心里滑过一丝冷笑,但他无法否认,他曾经是真的爱过李纾宁。
她想要她对李纾宁的厌恶达到顶峰,让李纾宁再也没有逆转的可能,才对得起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忍辱负重和委屈。
“罢了,罢了……”
“妾身累了,您回去吧。”
在一个人面前无理取闹,歇斯底里的条件都是要那个人爱你,可现在裴韫礼亲口承认他“不爱”她,她便没了那个资格,自然只有默默垂泪了。
女人脸色苍白,眼眶红得让人心疼,眼角有泪光闪动,眸中满是自嘲,看向裴韫礼的模样是那般悲戚。
裴韫礼见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心里一紧,她的脸色太过认真,仿佛它今日不说清楚真的走了,两人往后便绝无可能了。
裴韫礼慌忙攥住女人的手臂,着急的解释道:“芙儿,自从有了你后,我的心慢慢便被你占据了,我发誓,我裴韫礼从今往后只爱岑若芙一人。”
“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男人说的话极为认真,神色虔诚,眼中满是女人的身影,他的身形高大几乎可以整个笼罩着女人,他褪去往日的清贵,只剩卑微的恳求。
岑若芙眼中满是惶然,见男人的神色不似作假,连忙伸手去捂住男人的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女人摇着头,哽咽道:“不许说,大人会长命百岁,妾身信您便好了。”
女人眼中含泪,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裴韫礼眼睛微微一亮,将女人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中。
男人神色认真道:“芙儿,此事牵扯甚广,不宜多说,但请你相信我,你所受的痛苦和委屈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的。”
——
暂且先不管怎么说,总之这件事是先搁置下来了,裴韫礼也没有继续软禁李纾宁了。
为此一事,裴今熙还替岑若芙打抱不平许久了,对裴韫礼是越发的不理解,她年纪还小,自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公主殿下,裴大人在朝堂上公然支持大皇子殿下,惹得贵妃娘娘很是不高兴,如今娘娘求到陛下面前,您这才有了出来的机会。”
“若不是娘娘,您今日在哪个地方都说不准呢,娘娘仁慈,若是三皇子殿下成就霸业,您可是长公主,想要什么没有,更别说区区一个沈家的公子了。”
“娘娘的意思是,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自然也是不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剑,您与裴大人是夫妻,这对您来说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