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沉默,容淮之替少女捏了捏被角,随后便扶着床沿站起身,垂着眼眸看着假寐的女子,眼里满是痛苦和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柳若芙弯了弯唇角,安心的闭上眼睛。
“照顾好你们主子,让她按时喝药。”
容淮之脸色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只是那泛着红的眼眶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是。”
蘅芜和云苓连忙福身行礼,不敢去瞧男人一眼,等他带着人走远后,这才直起身望去。
“蘅芜姐姐,我怎么觉得殿下像是哭了?”
云苓瞧了瞧男人离开的方向,和蘅芜一同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有些新奇又有些佩服主子的本事。
蘅芜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温柔的笑笑,轻声道:“哭了才好,说明对主子是动了真感情。”
云苓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两人轻悄悄的走进内室,见主子躺在床上睡的安然,便也就放下了心。
蘅芜拿起一旁的药碗,略微纠结的蹙了蹙眉,算了,等主子醒了再喝也不吃,每日一次即可。
蘅芜小心的端着碗退了出去,这药味道大,主子待会醒了定会不喜,趁早先拿出去。
内室静悄悄的,云苓轻手轻脚的放下纱帐,燃上安神香,又将火炉搬近了些。
眼下快入冬了,气温骤降,一不注意就容易着凉。
容淮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脸色黑沉的可怕,苏如海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这尊大佛。
却偏生有人不长眼,明晃晃的枪口上撞。
“奴婢给殿下请安。”
迎面走来一个青色宫装的宫女,见到容淮之后不由喜上眉梢,连忙请安道。
苏如海一眼便认出这是春华苑的宫女,瞧着架势,应当是来请殿下的。
昨日孟良娣被诊出有孕,按理来说,殿下应该去瞧瞧的,可昨日不仅没去,今日也没去,这不就急了。
苏如海暗自哆嗦了下,昨日他才触了霉头,今日是万不敢再多嘴一句的。
容淮之本就心情不佳,此刻冷冷的垂眸,眼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宫女原本一脸喜色此刻已完全消退,双腿一软,惊恐的跪了下来,声音颤抖:“殿下恕罪,我家主子有喜,想请您过去瞧瞧。”
青芝跪在地上,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双腿软的厉害,男人的目光让她遍体生寒,硬着头皮顶着那像要杀人的眼神有些生硬的解释着。
容淮之有些意味不明的瞧着跪着的人,漠声道:“拖下去,杖责二十。”
男人声音冷漠,不带任何情绪和起伏,仿佛这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青芝有些怔愣的跪在原地,等侍卫上前要拖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发白,浑身发着抖,高声哀求着:“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奴婢是奉命行事……”
这二十仗下去,她几个月都别想下床了,何况她不过是的了主子的命令才来的。
一旁的太监连忙堵住她的嘴,生怕迟一秒,殿下连带着他们一起罚了。
容淮之神色冷淡,这小插曲也恰好提醒了他,先前阿芙有孕,自己虽宠幸了旁人,也事后也安排了避孕药,那她又是如何怀的孕呢?
苏如海见殿下沉思片刻后,提步朝着春华苑的方向走去,一时摸不清楚这位爷的心思,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往春华苑去。
春华苑,孟卿坐在软榻上,手放在小腹上,神色温柔,翘首以盼的望着门口,心底溢满了欢喜。
她被殿下宠幸过几次,却不想肚子这般争气,这么快就有孕了,想必殿下也会高兴。
毕竟她是东宫第二个有孕的人,太子妃不能生,如今又被殿下禁足,不足为惧。
只要自己这胎安稳生下,是个男孩便好。
昨日她倒是让人去告诉过殿下了,殿下虽没来,但她也不气馁,总归往后有的是机会。
孟卿皱了皱眉,昨日她才派人去说自己有孕,那芙蓉殿恰好请了太医,今日殿下一大早也去了芙蓉殿,莫不是侧妃拦着殿下不让他来?
孟卿正垂眸沉思着,一个小宫女面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孟卿蹙着眉,压制住心里的不虞,轻声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主子恕罪,青芝姐姐不知怎么惹怒了殿下,竟得了二十大板,殿下此刻正往这边来了。”
孟卿猛的从软榻上起身,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
青芸连忙扶着主子,低声安抚道:“主子莫急,许是有什么误会。”
“你先下去,去好好打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