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做完一应检查,安置住到病房,挂上药瓶,全都消停下来,已经是三点多,眼瞅着天都要亮了。
夏思雨又困又累,趴在祝春晓床边直打瞌睡,我就劝她先去旁边的床上躺下休息一会儿,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我们包了个两人间的病房,为的就是方便休息。
夏思雨实在是撑不住了,在旁边床上倒下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我在祝春晓旁边坐了一会儿,也觉得困得受不住。
整两天没合过眼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眼皮正越来越沉,脑袋不受控制地往下一低,再一睁眼睛,好嘛,桃花飘飘流水响,这地方我熟,桃源小径嘛。
这诅咒不解除,以后是不是只要一睡觉就得梦到这鬼地方?
我下意识往身边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这几天时刻在身边的环首刀留在了仓库里当镇器,没带过来。
虽然是做梦,但我知道环首刀不在身边,在梦里居然也就没有,这也算是潜意识的影响不成?
没有家伙傍身,我这心里就有些不托底,四下打量,却见桃林依旧,河水照常,扁舟也依旧在河上飘着,只是没了那个簑笠斗篷的渔夫。
那颗参天的白骨大树,也不是立着了,而是躺着呢!
似乎是被什么人暴力推倒,白骨所化的根须自黑红的泥土中倒掘出来,森森地指向四面八方,范围是如此广,倒好似又出了一片白骨的密林。
总感觉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再左右看看,突然觉得这横倒近前的白骨大树好生碍眼,害得我看不到树后面的情况。
没来由地生起一股烦憎恶,控制不住地冲上去,对着那密密麻麻的白骨根须拳打脚踢,连扯带掰。
那些白骨根须突然就活了过来,纷纷伸过来,一层层地把我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
我拼命挣扎,忽见根须深处有什么东西冒出来,速度挺快,眨眼工夫,就到了近前。
卧槽,老乔!
不对,只能说是一张老乔的脸。
脸后面是密密实实的白骨,说不清楚有多少,紧紧聚在一处,粗长延绵,好像长蛇般,以至于猛不丁一瞅,倒好似一条人面白蛇游地过来。
到了近前,老乔就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叶蓝,你终究还是要回来的,没人能逃得出这桃源小径,没人能逃得过桃林树祖的诅咒……”
随着他的念叨,身后蛇一般的白骨身体突然散开,一根根如同长矛般刺入我的身体。
剧痛无比。
按说正常梦里是感觉不对疼,可现在显然不是普通的梦。
我痛得全身剧烈颤抖,猛得一挣,突然想起件事情来,拼命低头往手腕上瞧了一眼。
腕上的手表表针正欢快地倒着飞跑!
眼前便是一黑,再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桃林、扁舟、大河、骨树、捆着我的白骨根须……不对,白骨还在!
一根根刺入我的身体。
鲜血四溢,剧痛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