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不踏实,做了个噩梦,来看看长生盏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解释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位阿姨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样想着,我就下意识往她脚下瞧了一眼。
这一瞧不打紧,当时背上的寒毛就竖了起来。
她踮着脚呢。
脚后跟离地,只用两个大脚趾的尖端点着地。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专业的芭蕾舞演员或许能短时间办到,但那得是整个脚背绷得溜直才行。
可这位阿姨的脚背明显松松垮垮的,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用,点在地上的大脚趾根本就是虚虚地应付着!
看起来就好像被牵吊着的提线木偶。
“晚上不要到处乱走,回屋休息吧。”
阿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缓缓抬头看向她。
从下面看过去,她的脸色明显白得不正常,简直好像画了张白纸般,看着我的两眼,眼珠一动不动。
我慢慢将长生盏放回原位,盖好罩子,再慢慢站起来,冲着阿姨笑了笑,“好,我这就回屋了。”
“别再出来了,祝教授这屋里的好多东西都是有来头的,碰坏了不好办。”
“知道了,谢谢阿姨!”
我倒退了几步,离着阿姨稍远一些,反手握住了窗下架子上的环首刀,拇指一推刀柄,刀身弹出一小堆。
光亮若水。
阿姨冲着我笑了笑,肌肉僵硬,表情扭曲,比不笑还吓人。
但她却没有再做任何其它的动作,也没再理我,转身离开。
迈步的时候,腿都没有打弯,看起来机械而僵硬。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把环首刀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直注视着阿姨消失在黑暗中,犹豫了一下,又抓了几把香灰塞裤兜里,这才提着刀返回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楞是没敢再合眼,就那么抱着刀靠在床边的地上坐到天亮。
好在一夜平安,再没出什么妖蛾子。
天大亮后,还是那位阿姨过来拍门叫我去吃饭。
我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发现她神态动作都是正常无比,跟昨天晚上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本来是想找机会跟祝春晓说一说昨晚的噩梦和阿姨那诡异的状态,哪知道进了餐厅才发现,吃早餐的只有我自己。
一问阿姨才知道,祝春晓有事,早早就和夏思雨一起出门了,走之前叮嘱阿姨提醒我,回海东找鼎,不管能不能找到,一定要在天黑前返回。
我不由有些失望。
昨天祝春晓把长生盏的诅咒说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今天她会问一问我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哪知道人家一早就出门办事儿了。
想想也是,祝春晓身兼大学教授、研究所的研究员和净宝天师,平时一定是相当忙,长生盏的诅咒对我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但对于人家来说不过是平时诸多业务中的一项罢了。
我只好把一肚子话都憋在肚子里,草草吃过早饭,便还是开着那辆破捷达返回海东。
为了以防万一,那把环首刀我还是随身带上了。
回到海东,我先回了四味斋。
九爷之前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住处,要是真想把那鼎交给我,多半会送到四味斋来。
把车停在门前的停车位,往四味斋里一走,感觉有些挺奇怪的。
几天前我还只是在这里打工,如今却是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这人生际遇真是无法想像。
进到店里,自然是受到一众店员的热情欢迎,别管大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没人表现出来,很认真地向我道贺,会计还特意问我什么时候看看账目,好对经营状况有个大概了解。
正热闹着呢,听到动静的丁瞎子从后面跑出来,把一众人都赶回岗位,拉着我就往后走,边走边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昨天那个客人一早就过来等你了,走,赶紧跟人去见面吧。”
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这人带着的要真是如丁瞎子所说的宝货,那肯定不愁出手,何必非要卖给四味斋,又非要见我这个四味斋的新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