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个师父,长根也很孝敬,言听计从,从来不顶嘴,还会勤勤恳恳帮他做家务。
所以那天,他在戴院门口一个劲地劝阻家属先不要激动,长根不是那种人,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
谁知,话还没说完,戴院某个房间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凄厉惨叫。
声音那么熟悉,与他唯一的女儿如出一辙!
他悚然一惊,想起半天都没看到女儿了。
发现长根工具箱里带血的物件后,他第一时间想找女儿商量,却哪都不见她踪影。
他没多想,还以为她到哪个邻居家串门去了。
听着声音不对,他顾不得再阻拦那些家属,急急忙忙朝发出声响的房间跑去。
当他推开虚掩的房门,
一眼看到屋内满地的鲜血与尸块。
还有女儿死不瞑目的眼,
以及边上手持长斧大喊“杀,杀,我杀了你”的戴长根!
全身的血瞬间嗡嗡地涌向大脑,让他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
戴长根已经死了,他杀人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朱木匠回忆到这里,秦宇再次确认:
“朱师傅,这么说,你们进去时,朱小姐已经遇害了。
所有人只看到戴长根拿着染血的长斧头站在边上。
但谁都没有亲眼看到是他动的手。”
“对。”
“您不觉得有点奇怪吗?”秦宇忍不住反问,
“从您听到女儿惨叫,到冲进去应该没几分钟吧?
戴长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还能叫喊的活人砍成碎块?”
秦宇的话一下就戳中了朱木匠心中那个沉睡的疑问,让它由以往的含糊不清,变得清晰凌厉:
“不,我也曾有过和你一样的怀疑。
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那些家属一开始比我激动多了,都没留意这个时间有问题。
听我提出疑义,他们都说傻子力气大,这些时间够他杀人碎尸了。
还有人甚至怀疑我想包庇戴长根。
总之,最后警察信了他们的话。”
秦宇听出了朱木匠语气里隐藏的某种情绪,顿了顿,用很认真地语气问道:
“朱师傅,能否告诉我实话,抛开戴长根拿着斧头出现在朱小姐遇害现场的这个事实,
您会相信他是杀人碎尸魔吗?”
“我不相信!”朱木匠毫不犹豫地回答,
“还有那些人口口相传的,说什么他是被灵儿拒绝才发疯砍人的话。
灵儿同情他,一直对他很好,他也把灵儿当亲姐姐。
曾有人想欺负灵儿,他第一个冲出去和那人打了一架。
他要真对灵儿有那方面的心思,我整日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要说谁真对灵儿不怀好意,我看也只有长根的那个表哥……”
但说着说着,朱木匠语气忽而一转,变得不确定起来:
“可这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镇上所有人都说长根就是凶手。
后来,警察也在他的房间找到了更多受害人的遗物,
所以,我那些感觉应该都是错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自认为了解长根,实际上并不是。
是我不愿意面对自己救了个杀人恶魔,还把他带在身边教导,最终害死别人,也害死自己女儿,才一厢情愿希望他不是真凶……”
朱木匠语气悲哀。
电话另一头的秦宇却激动起来:
“也许,您的想法未必就是错的。
毕竟您才是最了解戴长根的人!”
不等朱木匠说什么,他马上又问:
“对了,您刚才说,戴长根表哥曾对朱姑娘不怀好意,该不是指现在戴院的主人老田?”
“呸!”朱木匠狠狠啐了一口,
“他算什么戴院的主人?
戴院永远姓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