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驰的手肘撑在司韫脑袋两侧，听到她的这句话一顿。
撑着身体的手肘一松，他侧身躺在司韫的身旁。
胳膊穿过司韫的后颈处，长臂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司韫的鼻尖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发出一丝闷哼声，伴随着明显的哭声。
屋里没有开灯，紧闭的窗帘将所有光线遮挡，只有门缝处透入几缕微光。
沐驰的嗓音发闷微哽，他低头吻着司韫的额头。
“你怎么舍得不要我了呢？”
16度的空调和最大档的风扇，让房间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裹在柔软棉被里的两个人严丝合缝地紧拥，用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噼里啪啦地拍打着门窗，雷声风声混杂着雷电呼啸乍现。
有种世界末日的极致疯狂毁灭感，似乎这天底下只是剩下他们二人相互依偎。
司韫的意识算不上清醒，她的长睫轻颤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沐驰眼泪止不住地坠，小心翼翼地抬手触碰他的下巴，下颚线，捧着他的侧脸。
沐驰没动。
司韫抬头往上蹭了蹭，靠近他冰冷的薄唇，紧贴上去。
“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你明明都不爱我了，不是吗？”
司韫虽是这么说的，但身体却一步步地贴近，用力抱紧他。
彼此的额头相触碰，再到鼻尖，唯独嘴唇之间留着些许距离。
沐驰问：“谁说的？”
“我今天都去跟你低头了，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沐驰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冷嗬声。
“你管那叫低头？”
“老子哄你那么多次，你哄回我一次会怎么样？”
“你明知道我很好哄，只要你开口哄哄我，我自己就滚回来了。”
司韫陷进自己的情绪里，丝毫听不到沐驰在说什么。
她低声细细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沐驰，我真的很讨厌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
“我讨厌你的身边有别的女人，讨厌你总是护着宋媛，讨厌你和她订婚，也讨厌你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
“我想要你爱我，你只爱我。”
“我每天都要喝好多好多的酒，抽好多好多根烟。”
“可都没有用，你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我的梦里，最后都会跟宋媛走了。”
“我真的很嫉妒她，她能和你结婚，能和你有一个家，可我不能，我配不上你。”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走了，我真的很害怕。”
“我跟你闹、跟你做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以后你跟宋媛会跟我们做一样的事情，我就不开心。”
“郭亭煜说我他妈迟早喝死，我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你，早点死也没有关系吧？”
或许，只有在喝醉的时候，她才会将所有的委屈毫无保留地倾诉。
只是她不知道，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的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沐驰的肩膀僵硬，脖子的青筋凸起，能清楚地看到血管里跳动。
他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了，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炸开。
有些惊慌失措地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
可汹涌的泪花像是擦不尽止不住的往下坠，每一滴眼泪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尖上。
就连声音都止不住地发颤，他吻着她的唇，又用力抱紧她。
“不准说傻话，你死了老子怎么办？陪你殉情吗？”
“你难过，我就好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