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就到了衙署。
此时大部分官员已经下了差,门口站着俩鼻青脸肿的衙役。
桐城其实是一座很破的城,府衙自然也很破。
红院高墙斑驳老旧,仿佛垂暮老者布满老人斑的沟壑。
垂柳高过院墙,无人打理,野蛮生长着,夕阳的余晖令破败的院墙散发着暗黄色的余晖。
魏云走了上去,刚要开口询问知府大人是否在衙署之中,郭虎一个箭步,照着俩衙署的小腿一人一脚。
“都他娘眼瞎了不成,见到我家小侯爷还不行礼!”
俩衙役吓了一跳,终于认出郭虎了,不敢定睛看向魏云,连忙行礼问安再让开了路。
魏云又有了新的感悟,难怪阿虎能成为老爹的亲随。
俩衙役也没怀疑过魏云的身份,毕竟除了侯府外也只有楚家人敢这么嚣张了,但是楚家人比这俩人有素质。
在府衙外面看,这地方很破。
进了府衙从里面看,更破。
魏云倒是知道官不修衙的道理,却也着实没想到这衙署能破城这样。
进了大门正对的就是公堂,公堂上面挂着匾,也不知道风吹日晒了多少个年头,明镜高悬四个字,都掉漆掉成日月同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跑魔教圣地来了。
公堂两边杂草丛生,蔓藤爬满了月亮门,明明是城中的权力中枢,角落里还趴着两只大橘猫,懒洋洋的打着盹。
四下看着,魏云见到了一面大鼓,好奇的问道:“那是就是鸣冤鼓吧。”
“是。”郭虎点头说道:“百姓若有冤情可敲击”
“哦,就是说百姓如果有冤情的话,可以走进来敲鼓,然后升堂审理对吧。”
郭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衙署不许寻常百姓进。”
“那百姓有冤情怎么办?”
“击鼓鸣冤啊。”
“可鸣冤鼓在衙署里面啊。”魏云有些执拗了:“不是不让进吗,有冤情不让进,这不还是有冤无处申吗。”
郭飞虎比他还执拗:“怎地无处申,能敲鸣冤鼓啊。”
“可不让进啊。”
“不让进就敲鼓啊。”
“我…”
魏云恍然大悟,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把鸣冤鼓搬到衙署内,这可比后世在匿名意见箱上装个摄像头高明多了,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二人的到来与交谈声,难免打破了衙署中的宁静,一个穿着里衣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从班房中走了出来,面带询问之色。
“你二人是…”
不等这人开口说完,郭虎拧眉问道:“你是府衙的官员还是文吏?”
中年人一头雾水:“是官是吏与你何干,你二人意欲何为。”
“你若是官,速速向我家小侯爷行礼引路,你若是文吏…”
“小侯爷,难不成是侯府…”
中年人神情微变,连忙行礼:“小人刑房书判文吏,不知小侯爷亲临。”
毫无意外的,郭虎走上前一脚踢在了文吏小腿上:“当差还躲懒,难怪城中百姓都在骂你们,还不快快引路带小侯爷见曹志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