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原谅我吗?”
慈涟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不安,轻轻握着宁时的手。
慈涟低低呢喃,像是呼唤,又像是为自己辩解,声音哽咽着,“对不起……”
而湛月的目光终究没有停留太久,轻轻滑过慈涟,最后落向无尽的苍穹中,眼神变作空洞,仿佛在寻求某种解脱。
宁时微微皱眉,一时有些头脑发热。
她想拔剑而起,却被这环绕刑场的数十双眼睛看得畏缩了一下。
她将双手按在腰间,指尖触碰到那柄精铁剑冰凉的剑身时,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
她此时没必要出手。
这里布防如山,自保尚且不暇,带一个宁慈涟全身而退已是不易,更何况她此时并无力救助旁人?
官吏站在刑台正中,高声念道:“犯妇湛月、夕颜等四人,出身青楼,教化不成,不知廉耻,竟与逆贼私通,共谋刺杀皇亲。罪大恶极,情节不可饶恕,依律处以斩立决,以正国法!”
他的声音在刑场上空盘旋,如铁锤般砸进人们的耳膜,四周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呼啸掠过。
那四名囚犯跪在台上,眼中满是绝望。正中间的湛月,身体微微颤抖,却强自挺直了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抗这最后的屈辱。
官吏手中的令旗高高扬起,寒光一闪,号令铿然落下:“行刑!”
刽子手应声而动,手中巨大的屠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跪地的囚犯,站在湛月身后,猛地抬起刀,寒气逼人。
眼见得即要看见美人断头,周围的看客们伸长了鸭一样的脖子,屏息凝神地看着,带着一些不忍和但更多的是嗜血的兴奋。
湛月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罩下,此时却无甚悲喜,只是平静地往天边望去。
屠刀落下的瞬间,一声锐响,头颅滚落在地,湛月的面容仍然保持着最后一刻的痛苦与惊恐,双眼大睁,似有不甘。
热血喷涌而出,洒在木板和泥地上,溅起的红色弧线刺目而鲜艳,瞬间在寒风中凝成暗色。
人群短促的惊呼随即归于寂静,唯有血腥气随着风四散而去。
刽子手神色如常,熟练地将刀在布巾上擦拭干净,然后将手伸向腰间,从破旧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
他动作小心又轻快地将馒头蘸满了鲜血,将馒头压实到血流里,直至馒头变得猩红。
他做完这一切后,将馒头快速塞进自己的衣襟,低头退到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台下的围观人群沸腾了起来,议论声瞬间炸开。
“看见没,血馒头!今儿个吃了,保管百病不生!”
“嘿,这杀得干净利落,这刽子手真有两下子!”
更多人则挤向前去,试图看得更清楚些,眼中满是病态的兴奋。
而人群中,随着眼前相识的女子的头颅落地,宁时的目光一下子变作涣然,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剑柄,指尖微微泛白,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她双膝一软,几欲跪地,再看到那刽子手掏出白面馒头的一瞬间,更是一时间脑袋轰鸣起来了。
什么?这就
随后是一股恶心感从胃袋深处汹涌而来,像潮水般漫上喉间,几乎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