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穿过谢府长长的中庭,都省得赞叹谢府庭院装潢的豪横大气,也不误事,直往谢府大门处走去,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一阵短兵相接之声,剑刃相接带来清脆的“叮叮”声,心道不好,便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
谢府门前,宁殊晴一身粉衣立于众守卫之前,手按剑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杏眼圆瞪,透着刺骨的寒意,直勾勾地盯着谢府的守卫。
她身前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家丁,显然已经被她给打趴下了。还站着的几个家丁手里握着长剑,却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将她团团围住,有些畏首畏尾的模样。
“你们谢府好大的胆子,”宁殊晴声音冷冽,一字一句地说道,“连我姐姐都敢劫持,今日若是不将人放出来,我便血洗了你们谢府!”
那几个守卫面面相觑,显然拿这个看起来柔弱却武功高强的姑娘没办法。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姑娘误会了,宁姑娘是受我们二小姐之邀来府上用餐”
话未说完,便见宁殊晴手中长剑一横,寒光乍现:“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姐姐真的来做客,为何连个信都不曾传回?”
“而且市集上的人分明说是你家小姐谢灵伊纵马劫走了我姐姐,再不把人放出来,我誓要把你们全都”
狠话还未放完,却见眼前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内推开。一道清瘦的身影逆着光立在门边,腰间系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镶嵌的玉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人眉目如画,面若冠玉,不是宁时又是何人?
虽然和她印象里的姐姐相比,此刻的宁时多了几分酒后的颓靡之态,玉白的面庞也染上了一抹醺然的红晕,但那双清冷的眼眸依旧明亮如星,正温柔地看着她,宁殊晴于是一瞬融化。
“姐姐!”
宁时刚一现身,宁殊晴的神色便瞬间舒展开来。原本冰冷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眼底的寒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媚的笑意。那副神情犹如寒冰消融,春回大地,连带着周遭的肃杀之气都为之一散。
什么川剧变脸。
还未等宁时站稳,宁殊晴已经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谢府家丁,几步冲到宁时面前。她像只灵巧的小鸟一样扑进宁时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宁时的腰。
宁时眼睛微微瞪大了,有点无措地摸了摸眼前妹妹的墨色的长发,一时间有点失语起来。
但意外的,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宁时一时怔住,任由妹妹抱着。她是见过宁殊晴狠辣急迫的样子,也曾被她一言不合爆啃脖颈,从未见过宁殊晴如此失态,一向外在表现得很要强的妹妹此刻却像个失怙的孩子。
宁殊晴将脸埋在宁时颈间,随即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蹙起眉头。她抬起头,一双美目里盛满了担忧与不悦:“他们灌你酒了?你明明不擅饮酒这些人真是可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姐姐身上都是酒气……”
宁时垂眸看着宁殊晴气鼓鼓的样子,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紧。
不过宁殊晴确实是误会了,酒是她自己喝的,并非旁人灌了酒。
虽然她穿书之前也不擅饮酒,本来也没打算多喝。只是她确实没想到原主酒精过敏成这样,连桂花酒都能让她头晕目眩,一杯不到就醉得不省人事。
她心头叹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道:“我没被灌酒,我是自己喝了点酒。你误会啦。”
“姐姐平日里酒都不沾一口,怎么今日……”宁殊晴欲言又止,眼中的担忧更深,仿佛在责怪宁时不爱惜身体:“都怪我没有看住你。”
喂喂,论年纪我是年长的那一个啊。
倒反天罡。
虽然不太满意宁殊晴的姐姐一般的口吻,但宁时又忍不住摸了摸宁殊晴的头,有点无奈道:“我的武艺摆在这,怎么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放心吧。”
“谁知道是不是谢灵伊用了什么腌臜手段。”宁殊晴仍是不饶。
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女子清亮女子清亮的嗓音:
“殊晴姑娘,你姐姐在我处用膳,宾主尽欢,有何不可?倒是你,大张旗鼓地在我谢府门前舞刀弄兵的,打伤我府内这么多家丁,这阵仗,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了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