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众鬼之心，便是以此来缓解寿数流失的速度，贪心不足，反受其咎。
“然而因果相续，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他虽脱得樊笼，却也未必是好事。”
吴雨问道：“菩萨要去收了他？”
地藏菩萨微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来地狱，是度化众生的，却不是来收妖的，他的命数，全在尊驾一念之间。”
吴雨现在知晓黑山老妖本体脱困，怕燕赤霞一个人在外面不是其对手，有心想撺掇地藏菩萨出手。
没想到这家伙却说什么慈悲为怀，不愿动手。
地藏菩萨似是看出来吴雨的担忧，便笑道：“尊驾放心便是，那燕赤霞的命数并不应在黑山老妖手中。”
吴雨问道：“你已有了安排？”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安排别人命运的手段。
地藏菩萨摇头不语。
吴雨说道：“听那黑山老妖说，菩萨投靠了天魔，不知是真是假？”
地藏菩萨说道：“贫僧曾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贫僧无论作出何选择，都是站在众生那边。”
吴雨不置可否，地藏菩萨或许是真慈悲，但眼前之人未必是真地藏。
他指着山洞问道：“我若要进去会会那天魔，菩萨要阻止吗？”
地藏菩萨似是明白吴雨的心思，笑道：“一切皆请自便，不过在尊驾进去之前，贫僧却还有一个告诫。”
吴雨没有说话，等着对方接下来怎么说。
地藏菩萨说道：“尊驾进去之前，或许先解决了外面那黑山老妖为好。”
吴雨问道：“为什么？”
地藏菩萨说道：“有道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洞中有禁法，时间流速却与外界不同，
“如若尊驾在洞中耽搁些许，外面怕已是物是人非了。”
吴雨心神微动，不由笑道：“你是想叫我救燕赤霞？不是说燕赤霞的命数不应在那黑山老妖身上吗？”
地藏菩萨说道：“但这世上总有超脱命运的变数，尊驾便是其一，凡与尊驾有瓜葛之人，命数便也成了变数。”
这地藏虽然说话云里雾里，有些问题还特意回避，但其话语中依旧透露出不少信息。
吴雨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地藏了。”
地藏菩萨叹道：“世间一切皆为因果，如何选择，全在尊驾一念之间。
“生与死并不是命数的终点，救不救燕赤霞于尊驾而言并无影响，且自便吧。”
说罢，城藏菩萨咏道：“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随即他便开始咏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
吴雨目光炯炯，直视眼前这小和尚模样的地藏，对方双目微闭，嘴唇开合诵读愿经，不再与他说话。
他心仍有疑虑，有心想试探一番，当即亮出掌心，朝莲台上的地藏菩萨一指。
“定！”
地藏菩萨诵经之声陡然止住。
只片刻之后，地藏菩萨睁开眼睛，直看向吴雨。
吴雨有些尴尬道：“菩萨好法力。”
地藏菩萨叹道：“这亦是因果，强求不得，也罢也罢！”
说完，地藏菩萨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莲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