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周雪霁的耳提面命，钱斐在周日下午回了一趟钱宅。
书房里，钱涛正低头处理公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
她敲了敲门，轻声喊道：“爸。”
“进来。”
钱涛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舍得回来了？”
显然，气还没消。
钱斐也不恼，径直走到书桌前，在他面前的红木桌上放下一瓶罗曼尼·康帝。
“爸，这酒专门托人买的，孝敬您。”
钱涛爱喝红酒。
这酒是周雪霁买的，钱斐不过是借花献佛。
钱涛随手抽出一支雪茄，缓缓地烘烤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似笑非笑：“怎么，闯了什么祸？”
老实说，钱涛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偏疼的，但如果知道她并非亲生，恐怕会立刻撕破脸皮。
钱斐佯装不悦，轻哼一声：“爸，您这话说的，我孝敬您还不行？”
钱涛不置可否，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那就是来要投资的。”
钱斐眨了眨眼，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不是，爸，我错了，我不该顶撞您。”
烟雾缭绕间，钱涛叼着雪茄，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啊，在外面待了六年，性子都野了。”
他话锋一转：“你跟陈湛，怎么样了？”
钱斐随口敷衍：“挺好的。”
钱涛望着她，目光深沉：“陈湛多金又有能力，身边想贴上去的女人多得是，但这孩子精明得很，拎得清。”
她微微蹙眉，觉得父亲简直是在pua她。
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书房里一时沉默下来，只有雪茄燃烧的微弱声响。片刻后，钱涛慢悠悠地开口：“公司最近遇到难事了，银行的贷款拖了一个月还没批下来。”
他顿了顿，眸色沉沉：“现在经济下行，房地产市场需求萎缩，资金链一断，很多项目都要停工。”
钱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钱涛最近确实早出晚归，头上的白头发也多了很多。
“老省长明年就退了，听说崔莹有可能接任。如果她上去了，我们也能沾点光。”
崔莹是陈湛的母亲，娘家背景强大。当年陈曦能顺利下海，捞到第一桶金，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这层关系。
钱斐点点头：“爸，我明白了。”
她当然明白，有人脉才有路可走。
钱家不过是个普通的民营企业，一旦资金链断裂，就很难再翻身。
所以，钱涛打算用女儿，换钱家的生路。
他换了个话题，目光深沉地端详着钱斐，语气意味深长：“陈湛这孩子从小被家里惯着长大，性子傲，感情的事，你得主动点。”
“你性子像我，比你哥哥和弟弟都聪明。”
钱涛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钱斐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
——
在钱涛的敲打与周雪霁的软语哀求下，钱斐终究没能拒绝，当陈湛向她发出共赴表妹生日宴的邀请时，她点头答应。
生日宴前一天，周雪霁拉着她去挑选礼服，兴致勃勃地充当参谋。最终，她们定下了一条白色吊带长裙。
裙身贴合，勾勒出曼妙身姿，胸口位置挖空，露出一点沟壑，只是长裙曳地，走动时却略显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