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家人反对,满心欢喜地一头扎进了他精心编织的情网之中。
对未来充满期许,憧憬着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美好生活。
可命运实在太过残酷,在她拼尽全力诞下沈夕月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那时的她,躺在病榻之上,气息奄奄,或许怎么也想不到。
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马上就要临盆,在她去世后一个月左右,沈宏霏的长子降生了。
她绝对想不到,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的丈夫,竟是如此狼心狗肺。
在她离世之后,沈宏霏表面悲痛缅怀恨不得随发妻一起去了。
暗地里却和自己外室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早已经将她这个发妻抛之脑后了。
上一世,沈宏霏的伪装手段堪称滴水不漏。
直至唐婉清惨被毒杀,在那漫长的岁月里,竟无一人察觉他在外金屋藏娇,养着外室,还有私生子。
后来,他为了给这私生子一个名分,对外编造了一套看似合情合理的说辞。
宣称自己外出巡视水患期间,遭遇暴乱,生死一线之际,幸得一人舍生相救。
他感念这份救命之恩,又不忍见恩人遗孀孤苦无依、饱受困苦。
于是大发慈悲,将她们母子接进府中,还认下那孩子当作养子。
如此一来,既博得了乐善好施、知恩图报的美名。
又巧妙地把私生子带入府中,蒙蔽了所有人,其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实在令人咋舌。
唐婉清眉头紧锁,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上一世。
沈宏霏的种种劣迹,桩桩件件,此刻在她心间翻涌,只觉此人当真可恶至极,令人鄙夷唾弃。
那时的他,就如一条隐匿在暗处、阴毒无比的蝮蛇,死死地缠上唐家这棵参天大树。
仗着唐父在朝堂的赫赫威名,无所不用其极,一门心思只为给自己捞取好处、铺平仕途。
起初,他打着唐家亲戚的幌子。
依着唐逸尘在一众学子里的威望。
厚着脸皮频繁出现在文人雅士云集的诗会、文会之中。
为了装点门面、骗取信任,他不惜重金,暗中指使他人捉刀代笔,替自己吟诗作赋。
凭借这些虚假才华,在一众求贤若渴的学子面前大出风头,将众人哄得团团转。
使得他们对其才学人品深信不疑,就这样一步步在学界筑起了属于自己的威望高塔。
可他的胃口哪会就此满足?随着羽翼渐丰,那颗包藏已久的野心愈发膨胀,几近疯狂。
待朝中局势风云变幻、时机成熟之际。
他又见风使舵与大皇子轩辕睿渊勾搭成奸。
二人沆瀣一气,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
他先是假意举荐父亲前往灾区赈灾,美其名曰为国效力。
实则在赈灾的必经之路设下重重埋伏,残忍地夺走了父亲的性命。
将唐父多年的栽培与信任弃若敝履,踩着父亲的尸首,取代了父亲在朝堂之上位置。
沈宏霏在朝堂上祸祸,后宫之中,沈夕月也没闲着。
她用金银收买了唐婉清身边的贴身婢女素锦作证。
一个莫须有的下毒谋害皇子罪名,落了下来。
让毫无防备的唐婉清瞬间茫然无措,接着被皇后下旨打入地牢。
一时间,唐家失去主心骨,又遭奸人内外夹击,自此家道中落。
想到此处,唐婉清不禁银牙紧咬,眼中满是恨意。
沈氏一族这般恩将仇报、丧心病狂的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
真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稍稍平复心绪后,唐婉清略作思索,猛然记起沈宏霏是在赏花宴当日返回京城的。
如今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当务之急,是要精心谋划、周密布局,绝不能再重蹈前世覆辙。
唐婉清正沉浸于思索之中,翠缕已然手脚极为麻利地帮小姐更换衣物、梳妆打扮起来。
不多时,碧桃与紫菱也从将军府回来了。
主仆四人便一同朝着前厅匆匆赶去,刚走近前院。
离得老远就能听见一阵格外爽朗的笑声穿透空气,传入耳中。
小丫鬟机灵地挑起帘子,唐婉清主仆四人稳步走进主厅。
“女儿给母亲请安。”
唐婉清身姿轻盈,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仪态优雅大方。
“起来吧。”沈氏热情冲她招手:
“婉清啊,快过来,让你外祖母仔细瞅瞅,你们可有好些年没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