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百里沙避开富贵那灼灼的目光，出奇地平静下来，陷入了沉默。
全场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
在俞昭悄悄示意下，能大默默地将昏死的李四拖走。
随后两人两熊心有灵犀般地走到了一处听不到谈话内容，却能看得到百里沙动作的地方。
“我所说的话你会信？”百里沙自嘲一笑。
富贵并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你猜猜我父亲在临终前最挂念放不下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是刺激到了百里沙哪根脆弱的神经，他突然恼怒起来。
“关老子屁事，要杀要剐随你便！磨磨唧唧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要不是有人及时赶到，就你这逼逼赖赖的样子早死八百回了！”
富贵淡淡回了一句，“你不好奇吗？”
“切，你想说就说呗，我又管不住你的嘴。”沙沙不屑，沙沙鄙视，沙沙无所吊谓。
富贵：“哦，那你猜猜？”
“曹！操！曹！操！滚啊神金！”百里沙忍着浑身酸痛挣扎起身。
“咻”的一声，苹果核成功不偏不倚正中百里杀脑门儿，这投掷的准头简直堪称一绝。
就这样，沙沙起身未半而中道崩殂。
而罪魁祸首正在被人夸赞。
“哇！能二你的准头简直神了，就像装了瞄准镜一样，指哪儿打哪儿。”
“嘿嘿，小意思啦~”熊二都不好意思了。
“是你们。”富贵不再卖关子，“他到人生最后的时刻都在担心的人是你和二叔。”
“他说，他一直记得那些年在丰溪河边的美好回忆和对你们的承诺。”
百里沙思绪回到四十多年前。
父亲无能又窝里横，母亲恶毒自私。
两人又都是如出一辙的冷血无情。
他们兄弟三人唯一的优待，就是不会像上面两个姐姐一样被打死、被溺死。
但也好不了哪里去，明明不是在闹饥荒的年代，却经常三天饿九顿，食不果腹。
稍微享过福的也只有大哥百里山，毕竟当时还年轻，是那两夫妻盼了已久的第一个儿子，在6岁前还是很宝贝的。
最起码能吃得上饭，没有受到太大苛刻。
直到双胞胎百里风和百里沙诞生的。
母亲或是产后抑郁，亦或是暴露本性，开始对双胞胎不管不顾。
连带着6岁的百里山也不闻不问。
有食物也只会自己吃掉或者藏起来，或者送给娘家，就是不会留着给孩子们吃。
没有正经工作的父亲从不过问，对于妻子的行为也不多说什么，他不在家里吃饭，用打零工的钱在外面吃喝。
对孩子漠不关心，就算年幼的百里山主动找他说了，他也无动于衷，被说烦了还会动手打孩子。
他尝试过打老婆，但妻子会回手，久而久之就开始拿孩子撒气。
到现在兄弟三人有时候也会感到十分不解，尤其是还有被父母疼爱记忆的百里山，原本不错的父母为什么一夕之间变得如此不堪。
村里人也说过夫妻俩以前不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