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打量着林乔的娘家人，那两人同样也打量着她。
永昌王府有位郡主，这林芳与江映雪是知道的，不过从前林芳对沈清眠同样没什么记忆，只是常听母亲与姐姐说，这位郡主是个窝囊的，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今日一瞧，她怎么觉得并不像两人说的这样。莫不是林乔与江映雪识人不清？
“母亲好，荣姨娘好，眠眠刚刚路过前院，瞧着里头好生热闹，这才想进来看看。”
“哼。”林乔冷哼一声：“你要坐便坐，只是长辈说话没有你这个小辈插嘴的份，仔细在一旁听着即可。”
林乔，当真是找到靠山了？
沈清眠心下疑惑，这才老实了几天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即便是她有沈逸成的宠爱，也不至于连舒太妃的面子都不顾。
“母亲说的是，眠眠不说话就是。”心下这样想着，沈清眠面上却恭敬的不行，她乖顺的坐在一边，做足了一副懂事女儿的姿态。
瞧见她这样反应，江映雪又凝了凝神。
她方才瞧着沈清眠的神色与从前并不一样，眼下听她这般听话，反倒又像是她想错了。
罢了罢了，江映雪摇了摇头，今日总归不是来对付沈清眠的，她将视线重新移到荣姨娘身上：
“从前没进永昌王府的时候，总听见坊间有人流传，说永昌王宠妾灭妻，在府内不顾正氏的地位，转头去将掌家权交给一个小妾，从前我是不相信的，可今日一见，却知道了。我虽然不如这位姨娘所说的尊贵，可到底也是做长辈的。”
沈清眠握着茶盏的手跟着一顿，她盯着茶盏中的茶水，水面上倒映出沈清眠的眼睛，她眼底满是震惊。
这怕是有人教江映雪这么说的吧！
刚刚第一句话若是叫沈清眠觉得江映雪有脑子，那么现在这一句便是真叫她觉得有些吃惊了。
她既然能对着荣姨娘的话，当场想了对策。
即便是口舌之争，可这样呛到了荣姨娘的话，倒也不是寻常人要做的。
只是荣姨娘也不是吃素的，她在府内我行我素惯了，连林乔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老夫人。
荣姨娘直了直身子，眼底似笑非笑道：“长辈？夫人是王妃的长辈，却不是妾身的长辈，妾身如今尊称你一声夫人，以是做足了面子。”这话说完面前江映雪脸色又跟着沉了几分。还不带她开口荣姨娘又道：
“外头的人惯会捕风捉影的嚼舌根，如今新帝登基，最烦的就是这些管不住嘴的人。夫人这样自持清高，听见了不去阻挠也就罢了，竟还跟着后面鹦鹉学舌，胡乱地说着话，怕是有些分不清场合。”
“你！”
江映雪猛地一拍桌子，红木桌跟着震了震。
她指着荣姨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又惊觉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了，这才气呼呼地坐回位置。
身边的林芳见她吃了憋，起身替她顺了顺气，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绸缎衣裳，这才看向荣姨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