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淑和思思将陆汉平扶回房后,便让他平躺在床上,思思便从柜中取了跌打的药膏放在床头,对连淑道:“帮少爷把上衣褪了。”
连淑一怔,愣愣的看着陆汉平,帮他脱衣?自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光着膀子,这怎么可以?
“小姐,这……不好吧?我……他……”
“你支吾什么呢,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思思爽快的道。
“可少爷是你的亲哥哥……”
“你是伺候的丫鬟,难道连上个药都不行吗?”
连淑为难的看着陆汉平,陆汉平也知晓连淑的意思,本来对于连淑这个忽然到来的丫鬟,他心中就有些猜疑,因为她的言行处处都透着千金小姐的娇惯。如此又怎么可能接受看一个男子的身子。也不为难她,只道:“我有些口渴,连淑,你去帮我端杯茶来吧。”
连淑也知晓陆汉平在为自己解围,立即应声跑了出去。
陆汉平坐起身子,去解衣带,思思见他吃力,便去帮他,却嘟着嘴对陆汉平埋怨道:“你干嘛帮她?”
陆汉平忍着背上的痛笑了笑道:“人家一个姑娘,见了我这衣衫不齐的样子自是尴尬,更何况这个连淑有可能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心里怎么能够接受?”
“千金小姐?”思思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看连淑哪一点像个贫苦人家出身的样子。贫寒人家的女儿,自然是操劳,这些琐碎的活都是驾轻就熟的,而她什么都不会做。”
“这倒也是,我一直以为她是笨手笨脚做不好呢。”
“想她应该是家遭不幸才沦落至此,心中本就苦,何必再为难于她。”
思思拿过药膏,调侃道:“哥哥你就心地善良,还这么懂得体贴人,将来我的嫂子一定幸福死。”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陆汉平笑着责怪。
“我没有乱说,前几天刘媒婆来了,给娘看了好几位姑娘的画像,还说了她们的家庭背景,想来是为你。哥哥也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我还时时盼着能够有个蕙质兰心的嫂子呢,明年或许就会有个可爱的小侄儿。”
“你这丫头,就该早早的嫁了。”
思思撅起嘴,轻哼一声,不屑道:“我才不嫁,我要一直留在爹娘还有哥哥你身边。”
“胡话。”
夫人走进来,见到这一对相互调侃的兄妹,笑着走到床边,看着满背青紫的陆汉平,心中疼惜,接过思思手中的药膏,坐在床边为陆汉平涂抹。口中还抱怨道:“你爹下手怎么这么重,这身上到处都是青紫。棍棒伤骨,幸好你爹不会武功,是个一介文弱书生,如否,这还不打出事来。”
“娘,别抱怨爹,是孩儿做错了事,爹教训也是应该的。孩儿身子骨硬,爹的这几棍也只是打伤了皮肉,过几天也就好了。”
“那也不能这样打。”夫人还是在怨自己丈夫下手重将儿子伤的背上青紫一片。“汉平,我听闻这落日山庄的少主是骆庄主刚认下的,原本是落日楼的杀手,按理说他的武功定是在你之上,你怎么会伤他如此,还有性命之忧?”这也是夫人疑惑的地方,陆文甲不懂武功,和他说这些他也是不会懂,只能够来问儿子。
“那天孩儿误以为他是小贼的同伙,便出手,见他也会功夫,出手便重了些,可孩儿也只是伤了他一掌,却不知为何他就口吐鲜血,其身边的人很是慌张,便将其送回山庄。按理说,孩儿的那一掌即使是打在不会武功平常人的身上,也不会这般严重。”
“应该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其实这也不能完全的怪你,但是记得下次做事前慎重些。”
“孩儿知道了。”陆汉平平趴在床上,享受着夫人上药,夫人上药很是轻柔,感受不到疼痛。陆汉平正享受着,夫人忽然开口问:“汉平,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陆汉平心中一怔,是要为自己安排亲事。抬起头侧脸看向夫人,诚恳道:“娘,孩儿还不想成亲。”
“都多大了还不想成亲?给娘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娘……孩儿真的不想成亲。”陆汉平皱着眉头哀求道。
“为什么?”不想成亲总有个原因吧。
陆汉平微垂着头,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夫人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问:“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陆汉平踟蹰一下,点了点头,又忙看向夫人道:“但是她……”陆汉平又艰难的止住了话语。
“怎么了,还不能给娘说说?”夫人为陆汉平涂好伤药,将药瓶递给旁边的思思,思思接过药膏依旧站着,想听听自己哥哥心中的姑娘是什么人。
“她……娘会介意孩儿喜欢一个丫鬟吗?”
“丫鬟?”夫人明白,原来自己儿子心仪的姑娘是个出身低微的丫鬟。所以不敢说出口,怕父母反对。心下也笑了,劝慰道:“出身本就代表不了什么,你爹本是贫寒子弟,为娘原也是江湖风尘中人。我们怎么会介意那位姑娘的身份,只要她端庄清秀,心地纯善,娘和你爹定然是不会反对的。不知道是不是府中的丫鬟?”
“不是,其实孩儿只见过她一面,还是在去年年末。孩儿是在一家面馆内遇见她,当时她一个人要了十碗面,孩儿惊讶便留意了一下,却不想她叫过四五个乞丐,那些面全为那些乞丐买的。只是面馆老板嫌弃乞丐脏影响生意,不愿卖给她,孩儿便帮了她,就这般相识。她说自己是落日山庄的丫鬟。”
“落日山庄?”夫人惊讶了一番,“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