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见抬手擦擦额间豆大汗珠，哆嗦着掏出龟壳和两枚钱币。
正要起卦，沈栀意眼眸一亮，神色一沉，两步上前拦住张见动作。
“慢着。”
“张大人，我斗胆请问，这两枚钱币可是分为阴阳两面？”
“正是。”
“那何为同意，何为不同意？”
“两枚钱币皆为阴或皆为阳，怎为同意。若一阴一阳则为不同意。”
他的眼神有些发虚，将手中龟壳往回收了收，另一只手紧紧捏着随身布袋，颇为紧张。
沈栀意将他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已是了然。不再多言，让张见摆阵占卜。
他有模有样地倒腾了半炷香的时间，占卜已出结果，正要揭开龟壳盖。
沈栀意上前压住盖子，环视众人，缓声说道：“栀意粗鄙，从前生活在乡野小镇。”
“年幼之时遇到过一个先生，他说他会玩骨牌，让我同他甩骨牌，只要我能甩出花的那一面，便给我画糖人。若是甩出的是字的那一面，我就得给他十文钱。”
“那一日，我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零花，回家后怨怪自己手气太差。阿娘才告诉我，这种先生专门骗小孩的。”
“只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先生如何能次次都赢我。”
沈栀意越说，张见额头的汗珠就越大颗。
谢砚辰在旁边听着，好似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拍了拍张见的肩头，“你小孩子家的玩意儿，如何同钦天监的占卦术相提并论？”
“钦天监的人可都是要为圣上占卜的，若是敢拿这个作假，怕是一家老小的头都不想要了。”
“他们上听天命，下达圣心。若是同那江湖先生一般坑蒙拐骗，别说这一世，怕是子孙后代都会遭到天谴，不得善终。”
张见听得双腿发软，整个人就往下坠。
谢砚辰一手扣住他胳肢窝，将人提起来，借势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你若是想害沈栀意，我保证一字不差地兑现方才之言。”
张见听着双眼一翻就要晕死，谢砚辰直接袖中亮出匕首，悄悄抵在他后腰。
“少装死。”
张见双眼立刻瞪大，往后仰的身子又立直。
王妃崔容音催促道：“张大人，你赶紧揭开看看结果吧！”
张见偷瞄谢砚辰，又看看沈栀意，连咽几口口水，出了几口大气，高深莫测地将龟壳凑到面前。
先是打开一条缝，肖姨娘离得近，便想上前来看。
张见眼疾手快将龟壳换个位置，然后“啊”了一声，“天象变了呀！”
王妃连忙直起身子，问道：“什么？”
张见又摇头摆尾走到门口，飞快打开龟壳，用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飞快展示了一圈结果，然后将钱币倒出来，放进袋子里，松口大气。
这才慢慢说道：“谢二少爷英明神武，阻止了烧祠堂的那恶人，无形中化解了这场灾祸。”
“刚才的卦象上来看，世子爷不需要沈栀意活葬。只用嫁进国公府，为他守住牌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