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没被他的嗓音蛊惑,往后一退,腰抵着桌边,指着他挺一本正经的,“我跟你说啊,你不能穿成这样。”
江执呵了一声,眼里的笑怎么看着都挺玩世不恭的,“我穿成怎么样了?我穿了吗?”
就是因为没怎么穿!
就是因为从浴室出来还是很随意系了条浴巾……她的眼睛无处安放,总喜欢往他胸膛上瞄。
“你是故意勾引,会让我浮想联翩的。”她也没扭捏,直截了当控诉。
“别浮想了,你的要求,我无限满足。”
说着他就上前。
盛棠一伸手从桌上扯过一份文档,挡在他胸膛前——
“我有正事儿呢。”
江执笑,低语,“咱俩现在就是正事。”
大手往前一抓,盛棠就势把文档塞他手里。他一怔,手里的文档一抬,这才打量了一眼,“什么资料?”
“我做论文的资料。”她双臂交叉环抱,盯着江执。
江执闻言惊讶,“论文?这都多久了,还没交呢?”
她呵呵了两声,十分纯心故意的,脸上似笑非,牙根还直痒痒,“要是当初没你江大教授的‘美赞’,我哪会拖到今天都没交上?”
论文这件事的确是她最开始的痛,后来因为不急着交,再加上成为六喜丸子后每天进出0号窟,忙到脚打后脑勺,她对论文的这份痛的执念也就减轻了不少。
重要的是,她被江执的美色所获,知道他身份后就像是被pua了似的,真心觉得当时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自己,没救没救了。
竟也觉得当初他对论文的“吹毛求疵”也是一种缘分。
直到她接到了胡教授的电话。
胡教授挺语重心长的,“棠棠啊,不管你以后还要不要回敦煌,毕竟之前在窟里待过那么长时间,那都是很宝贵的临摹经验,所以论文该写还是一样要写的,这对你以后的研究方向也有帮助。”
盛棠从没想过要离开敦煌,所以一听胡教授这么说便道,“我当然要回敦煌了呀。”
在她认为,这次东北之行更多的就是陪着江执来做技术支援,哪怕六喜丸子目前确实分崩离析,但她也从没萌生过从此不再回敦煌的念头。
胡教授听她这么说当然高兴了,毕竟能培养一名能进窟独立作业的专业人员不是很容易的事。
又问她,“那江执他……你说服他留下了?”
这个问题……
末了她跟胡教授说,“对不起啊,我不清楚他的决定。”
胡教授挺失落的,说,“不管是我个人还是整个敦煌研究院,是很希望他能留下来的,但是如果他坚持要走,我也没资格挽留,只是……”
他在那头意外的吞吐,盛棠便问,您想说什么?
胡教授叹气,“如果他回去,你呢?是留在国内还是跟着出国?”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像是盛棠心里的结,因为迟迟打不开,所以她就只能深埋心底,每次一想起来就得赶忙再埋起来,告诉自己说,他肯定会做出决定的,他说过,要她给他时间……
盛棠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心挺大的,凡事不想纠结,也不想磨叽,就拿江执是去是留这件事,她想着,如果他想说那一定会说。
可胡教授的这通电话打得她心里乱糟糟的。
等结束通话,江执还没回来,她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有那么一瞬竟想着就这么过下去挺好的,就这种状态,在这个地方,不要再有任何的变动。
她还是给程溱发了条微信。
千头万绪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末了就一句:你说,我要问他是走是留的问题吗,毕竟汉墓项目快结束了。
程溱挺快回了微信,语音好几条——
“肯定要问啊!”